於大雷這次帶林長城來麵見趙儒雅主席,其實是有兩件重要事情請他出麵幫忙,一是前麵說過了的林長城公務員一事,第二件就是之前於大雷並不太感興趣的他自己要當“市人大代表”了!文聯有名額,兩個事情,都不算小事,而在趙儒雅主席麵前,前麵公務員那個,他現在就可以一錘定音,給了林長城一個欣喜若狂的感覺和定心丸吃下了。
不過,這個文聯內部的新一屆市人大代表的事情,他要辦也行,不過卻另有考慮…………
他想了想,說:“老弟啊,你想當官,我可以馬上給你一個,可你為什麼非得又要當個神馬‘人大代表’呢?何況這事,我又不管,隻是掌握名額而已。”
“大哥,實不相瞞,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過去在我眼裏其實啥也不是,就是個屁!不過,現在好像跟以前不同了吧?以前,隻是一個牌位而已,混混吃喝,開開會,舉舉手,吃喝和開會舉手我還用這個名堂去混麼?嗬嗬,根本不用!可是現在,跟過去完全不同了,我感覺,弄個全國人大代表當當,不容易,我基本也不敢去想。可要是在咱們文聯內爭取當個市人大代表,到時候有機會提個議案,為文學藝術界、也多為普通老百姓說說話,不僅僅是個政治榮譽,滿足我的虛榮心那麼簡單了,而且我還想花錢買張免死牌。像我這種人,一旦將來哪天犯事了,人大代表——這些市議員不是都有豁免權嘛!”
“哈哈,你這個小子!”
趙儒雅主席又哈哈大笑了,笑好了眼淚——
“你別看是個農民大學生出身,難怪別人當不了精明強幹的雜誌社編輯部副主任,你卻能當,卻是一身狡詐啊!”
於大雷不知道趙儒雅這話是誇獎他,還是罵他,嘿嘿笑著,一時半會沒有接話茬兒,隻晚餐後一個勁兒地喝茶水,中午他和林長城兩個人在他自己家裏都沒少喝了酒,你一杯我一杯,一本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之間,就弄了一肚子茅台。
現在,又輪番在趙儒雅主席家裏開開心心地更是如此,一起喝了許多茅台酒,現在話說到這兒,酒勁兒也好像上來了,他一張大紅臉,隻是嘿嘿笑著,觀察著趙儒雅的反應如何。
林長城則是比較清醒,隻是一直微笑著沒有插言,就是一個默默不語地聽。
“你說的這些,也是這麼個情況。”
“是啊,最近幾年我經常在電視節目上看到那些貪官汙吏——也是全國人大代表吧,不是全國人大代表的,官再大,公安局說抓就抓了,抓了還不放,而要是身上有個人大代表,哪怕是小小的一個縣級人大代表,尤其是全國人大代表的名頭,那就妥妥滴了,公安局那幫人就不敢隨隨便便去上門抓人了,不管犯了神馬事,他們總還要先打報告,請示人大常委會批準才行吧?哈哈,人家要是不批準,他們就幹瞪眼不是?”
趙儒雅點頭,表示也理解了。
“再說了,你像我這種人,雖然在雜誌社工作,其實這些年來,什麼事情沒幹過啊,為了發財致富,沒辦法,一旦我哪天一不小心犯事了之後,有人翻小腸,抓住我以前那些事情舉報我,嘿嘿,我要不事先弄個市人大代表的帽子戴腦袋瓜子上,到時候怎麼辦?還不得吃虧哈!”
這期間,趙儒雅主席接了幾個電話,又分別接待了幾撥前來登門拜訪的重要客人,不過都是讓夫人安排在其他房間,他過去接待、處理了之後,再回來的,沒有讓這邊的林長城和於大雷露麵。
等到趙儒雅主席再次回來,剛一坐下,他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多年來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的下屬——即兄弟朋友於一身的於大雷,緩緩表態說:
“這樣吧,老弟,既然如此,你今天的事情當我麵都提出來了,也說了心裏話,第一個林長城的事情我都解決了,這第二個事情我要是不答應也說不過去。我可以給你個名額,不過,人大那邊,你自己還是要提前跑一跑,多和有關領導走動走動,無論如何,表麵現象也好,擺擺樣子也罷,總還是要選舉、讓那些常委代表們到時要投一投票的嘛!不是文聯這邊的事情,一個D委會就解決了,或者我一個人說了就算數的事情。”
“我明白,我明白,大哥,請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要說是公務員那事情讓林長城高興開心的話,那麼隨後這件爭取下一屆當上一個市人大代表的於大雷,趙儒雅主席的當麵承諾,則無疑讓這個毫無官癮的人欣喜若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