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關好門，她轉身靠在門上，雙眼定定地看著前方，問道：“所以，你每一次出現的身份是怎麼回事？借用別人的身體？”
她必須確認一下。以前偽造簡曆還挺簡單，至少胡編亂造的時候，不會真的有人去查。但是這次是玄學大學的畢業生哎，畢業生的學籍從幼兒園到大學都能查的，他不會借用別人的身體吧？
真是這樣，她可不敢發生點什麼，那不是占人家小男生的便宜嗎？
虞淵將手裏的衣服放進衣櫃裏，回答著：“不，所有的身份都是虛擬的——世間法則會修改相關人員的記憶。實際上，如果你去調查過，就會發現，在我出現之前，信管係並沒有‘周與易’這個人，信管係大四年級隻有127人，我出現之後，才變成了128人。”
噢，那就好。白露點點頭，再反手確認了一下門鎖好沒有。隨後，嗖的一下就往前撲。
正好落在張開雙手的懷抱裏。
白露抱著他的脖子，被他摟著腰原地轉了兩圈。白露覺得心裏的歡喜要炸裂開來，仰頭就吻住了他。呼吸之間，她感覺自己轉了個方向，被壓在了牆上。
幸虧靠著牆，隻是一個吻而已，她已經雙腿發軟，恨不得倒在他懷裏。
等眼看著就要走火，兩人的唇才分開，額頭抵在一起。閉著眼，聽彼此的喘息聲、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感覺兩人的呼吸相互纏繞。
許久之後，兩人才平靜下來，靠在沙發上，白露窩在虞淵懷裏，玩著他的手指，與他說著分開後，各自的日子。
“我回到了禁咒裏，沉睡了一段時間……要不是今天看日曆，我都不知道快兩個月了。”虞淵歎息，將她摟得更緊一點。“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學習上，工作上，感情上，都是。
辛苦了。
白露搖搖頭：“倒也沒什麼，就是公司沒有你，真的好多事沒有人處理。至於其他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上次離開，痕跡沒有被清理得很幹淨哎。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人都記得我跟個男員工公開了戀情，連被偷拍的視頻都沒有被刪。‘葉疏’在公司的人事檔案也在，不過隻有入職離職時間，兩行簡單的字。”
“是嗎？詛咒的力量鬆動了，以後，每一次我回來，都會留下痕跡。”虞淵不覺動容，眼中露出喜悅，同時也憂愁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找到白露的，與她十指相扣。
許多話，許多擔心，難以宣之於口的，都是他的心疼。
也不必宣之於口，她懂得，並且毫無畏懼。
“這時候你要是敢說一句，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還是算了吧，我就——”白露回過頭，齜牙。“掐死你！”
她從來不怕受苦，但她怕白白受苦，怕受的苦不值得。
所以，千萬別讓她吃的苦白費。
虞淵沒有多說，低頭親了她的額角一下，說：“我留下痕跡，流言開始困擾你，就是詛咒鬆開的標誌。阿露，我們的未來不遠了。”
“嗯。”白露換了個姿勢，側身窩在他懷裏，頭枕在他肩上，看著他的臉。
“怎麼了？”虞淵問，“這張臉不習慣嗎？”
“不，是乍一看很陌生，仔細看又覺得熟悉。”白露用手指描畫他的五官和線條。“回想起來，不管是虞淵、宋淵、葉疏還是現在的周與易，都是你用虞淵的骨架捏的臉吧？”
宋淵加了一分木訥和羞澀，葉疏加了一分謔浪，現在的周與易最過分，直接調成最低配了。但是仔細看，卻依舊能在五官裏發現屬於虞淵的痕跡。
虞淵沒有否認：“被你發現了。”
隻有她發現了，幸運的是，世上還有一個她能發現。
“嘿嘿~”白露輕輕地笑了，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
虞淵低下頭，臉頰與她光潔的額頭摩挲著，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幸好我現在回來了，畢業生實習開始了吧？這群小兔崽子，竟然敢趁我不在，圖謀副總這個職位！”
非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可！
虞淵老師說到做到，從第二天正式接手未晞陣法公司的事務起，他頂著“周與易”的身份，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徹底讓所有人認可了他的能力。隨後，以副總的職位，全權負責未晞陣法公司第一次跟玄學大學合作的實習活動，圓滿開始，曆時兩個月，也順利完成。
整個過程中，白露很少插手。
一來，企業都這樣，搞科研的不搞管理，做管理的不懂科技。白露算是其中的天才，能一手抓科研，一手抓管理，她的時間也不夠。再說了，她還要搞學習。能專心，白露更喜歡專心。
虞淵都回來了，不能浪費這個機會，想一心三用，機會肯定有。
總之，應屆生實習活動白露放心地交給了虞淵。在此期間，她專心與溫青雲、方文贇埋頭實驗室裏，折騰她的保密陣。
想要做一個保密陣不難，未晞園這不就現場有一個嗎？但是想做一個商業化的、具有高保密性的、但又不會導致未晞園防護陣不被破解的保密陣，就有點難了。最關鍵的點，就是不能跟未晞園防護陣有任何關係。
八卦生克、部件組合方式……種種都不能有一點關聯。
為了這個沒有關聯，白露、溫青雲、方文贇、整個科研團隊，幾乎把自己撓禿。方文贇自嘲說：“我們科研團隊這半年來撓掉的頭發，能給全公司人手織一塊地毯。”
白露也幾次卡在瓶頸裏，苦惱得整夜整夜睡不著，深夜了還一個人在海灘上來來回回兜圈圈。
靈犀陣在她右手的掌心裏，裏邊包涵了幾乎古往今來所有陣法，但問題是，就像擁有個超大數據庫似的，資料極大豐富，那就得配一個超智慧、超強大的檢索係統。否則，上億陣法，按照拚音首字母排列，一個個找下去，找到她頭發花白都找不到想要的。
幸虧有虞淵在。
白露的想法非常跳脫，每當到關鍵點，其他人很容易就跟不上。學識淵博的老研究員們，不知道她描述的是什麼新奇玩意，想要的是什麼功能。溫青雲和方文贇雖然知道，但是轉述不出來，同時知識儲備不夠，沒辦法幫她找到解決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