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侯與世無爭,無非想求個太平而已,文優先生素有賢名,頗重信義,今日郭某來此無非是結個善緣而已,文優先生切勿介懷!”郭嘉輕笑一聲,身形早已揚長而去...
空留李儒呆立原地,臉上表情百變,家仆小廝無法揣摩家主心意,是以遠遠相候不敢攪擾半分。
良久,李儒輕歎一聲:“賈詡,兔死狗烹,怪就怪你自己太不知進退了,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這江東侯也絕非等閑,俟得解決了賈詡,此人也決計不能久留!”
李儒已動殺機,行事果敢如斯,必是謀而後動,一場腥風血雨竟在郭嘉的隻言片語之間開始醞釀...
“文和(賈詡的字),宮中傳來密報靈帝已駕崩,洛陽之變已趨明朗,可笑宵小欺某無知,竟秘不發喪,更可恨劉宏(漢靈帝的名字)臨終竟擬旨教天下諸侯進京勤王,洛陽雖眾關環伺,依山傍險,但以一隅之地抗衡天下殊為不智!”董卓揚聲發問,居然沒有率先問李儒,而是指名道姓地向賈詡請教。
李儒臉色一青,心下雖有怒意,但其性格素來謹小慎微,因此在第一時間便很好地掩飾了起來,輕呷一杯濁酒,展顏一笑竟是避過了這尷尬的一幕。
“明公,臣強主弱,亙古以來放權少主必不得善終,然而取而代之更不可取,依賈某愚見,為今之計唯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代請陛下擬旨敕令各路諸侯各回駐地,否則以謀逆之罪論!諸侯之盟自解,明公亦可高枕無憂,縱橫當世了!“賈詡言簡意賅,正中董卓下懷。
“文和所言果然是治世名言!哈哈哈...便依文和之言!”董卓撫掌大笑道。
“明公切勿妄下結論,文和之言李某不敢苟同!”李儒遽爾發言,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其身上。
李儒出席拜謁以示恭謹,繼而洋洋灑灑地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明公,漢少帝乃是劉宏所立,少帝素有孝名,其父之死與洛陽之變難脫幹係,正所謂‘出身牛犢不畏虎’,倘若明公逼之甚急恐怕事態的發展將適得其反!理由有以下幾點:其一,平素朝廷之中各個黨派之間摩擦不斷,爭執不休,此番卻因洛陽之變,靈帝駕崩,徹底將他們與少帝綁在了一起,人言可畏,處置不慎,滿朝文武做出一些過激之舉,不僅明公臉上難堪,勢必也難以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其二,長幼之序亙古使然,明公既有大氣節大抱負,何不另立新主,此舉雖有悖常倫,卻可令新帝真正地成為明公的傀儡,因為這天下是明公‘冒天下之大不韙’給的,明公的身前身後有何名不正言不順,便是其名不正言不順!望明公三思!”
董卓虎目圓睜,在李儒的口中聽到了“弑君”之意,既有興奮之意卻也顧慮重重。
本以為賈詡人稱“毒士”,計謀無關生死隻求目的,沒想到李儒在絕境之下竟生出了較其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惡毒之計,寧可背負身後一世罵名!
“明公,此舉萬萬不可!弑君之罪擔不得啊!”賈詡極力勸阻。
李儒卻是以為賈詡嫉妒自己技高一籌,冷笑一聲道:“文和,難道為明公謀劃天下,你還分不清誰才是君誰才是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