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從莞城回來，我到車站接她一起回校。
剛下過一場太陽雨，空氣濕熱又悶，辦理完入學手續，我和曉風坐在電教樓頂上吹風，其實一絲風都沒有。
我們被熱腥腥的空氣蒸得滿頭大汗。
“那個葉燦，你見過嗎？”我問曉風。
“在學校碰見過幾次，的確長得很漂亮，聽說她下學期去英國留學。”
我無語，林邁曾經在那裏度過一段最青春的歲月。
“你為什麼沒有出國留學？”曉風問我。
我看曉風一眼，她長得不漂亮，膚色很白，臉頰上長著小雀斑，眼睛很小，鼻子很塌。她卻比任何人都要有自信。
“你嫌我們離得不夠遠的話，那我出國留學好了。”
“你很討厭，總喜歡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曉風批評我道。
“是嗎？可能我想像力很豐富。”
“我在誇你嗎？”曉風苦笑一下。“我要努力存錢，帶家人一起去歐洲住古堡。”她的理想卻是我唾手可得的東西。
這讓我在她麵前時常感到惶恐不安。
我們一起去考拉的新店，今天開業，卻不見考拉在店裏，店員說她早上來過後便很快離開，不清楚去了哪裏，我以為她在別家店，打電話給她，無人接聽。
“你的朋友中屬我最差吧？”曉風突然說。
我一怔，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意的東西，我有照顧到她的感受嗎？我問自己。
“你是我最欣賞的好朋友。”
曉風笑著點頭。
“一個有才華卻貧窮的好朋友。”
我挽起她手臂。
“有才華的瘋子。”
“對錢著迷的瘋子。”她糾正我。
原本打算喝杯東西再走，但看到店員忙到飛起來，我們決定放棄。
剛準備離開時，陳牧野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他走過來問我。
“剛到。”說完，我向他介紹曉風。
“很火啊！”陳牧野看看周圍感歎道。
“嗯，老板不在，我們有事先走一步。”我對陳牧野說。
“這麼快？”他很驚訝。“老板不在嗎？”
“她有重要的事。”我也不知道考拉有什麼比新店開業還重要的事。
“喝杯東西再走吧，我請客。”陳牧野說。
“不了，下次吧！再見。”我拖著曉風先走。
“再見。”陳牧野笑著點點頭。
我和曉風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吃南城菜。
“陳牧野長得也很帥啊！”曉風說。
“你看上他了？”我逗她。
曉風瞪大眼睛。“怎麼會？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曉風喜歡有才華的男生，她不喜歡長得很帥的，說是沒有安全感。
“他在追你還是追考拉？”曉風問我。
我感到吃驚。
“大家隻是普通朋友。”
“首先，是朋友。”曉風說。
我認輸。
“他要追我還是考拉，我也想知道。”
“考拉比他大吧？不過現在很流行姐弟戀。”
“追考拉的話，會很難。”考拉的心裏隻有托尼陳。
“那追你很容易？”
我笑了。
“也很難啊！”
“他真可憐，應該知難而退。”
陳牧野如果知道我們在背後這樣議論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吃完飯，我開車送曉風去汽車站坐車回莞城，隔著玻璃門，看著她排隊上車，她回頭朝我笑著揮手道別。她穿著一條黑底小碎花連衣裙，背著一個碩大的黑色雙肩背包，這個樣子在我腦海中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
創業的事不了了之。
我還有一年的時間當個純粹的學生，不禁打了個冷顫。
南城的秋天比夏天還熱，朱朱已經轉為正式員工，偶爾與我聯絡。曉風留在莞城繼續實習，偶爾通電話。
有人告訴我南大新店開業那天，考拉去機場了。
我打電話給她，向她求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