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導遊,那裏是什麼地方?”羅江指著外麵一幢紅色的建築問我。
“以前的法國領事館。”我回答他。
他點頭,很認真的對我說:“導遊小姐,你應該主動點。“
什麼意思?想起他剛才吻過我的臉頰,不禁臉發熱。
“誰是導遊?”我嘀咕道。
“你不是南城人嗎?現在我聘請你當我的導遊。”羅江壞笑著逼近我的臉。“剛才那個吻算是導遊費,你要嫌少的話我可以補。”
補什麼補?嚇得我趕緊跑去他後麵的座位,不時給他講解一下沿途的風景。
中午休息的時候,羅江說他對我的導遊服務很滿意,決定下午繼續聘請我當他的導遊,並承諾導遊費一定加倍。
我嚇壞了。
“不用,我可以免費服務。”
“你怕什麼?”他明知故問。
這並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畫麵。
“我可能會去上海。”我又開始編造謊言。
“去幾天?”羅江問我,一點也不驚訝。
“也許不回來了。”我回答他。
他一驚,很快又一臉輕鬆。
“那我也去上海。”
“你不問我為什麼去上海?”
“為什麼?”
“我打算嫁去上海。”
他愣住,接著惱怒地站起來。“你嫁?”
“是真的。”趁一切還來得及,我必須和他劃清界限。
“帶他來見我。”他鐵青著臉坐下來。
“好。”等林邁從上海回來,我就帶他來見羅江,可是,我難道要告訴林邁,羅江是羅列的弟弟嗎?
不可以。
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下午的導遊服務取消吧!我累了,回宿舍睡覺。”羅江說。
我求之不得。
我們坐出租車回去,先送他回公司宿舍,望著先前陽光帥氣的他像變了個人似的,無精打采,盡管我心裏很內疚,但還是慶幸自己足夠清醒。
我打電話給林邁,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想說的話無法說出口。
“我想去上海找你。”我哽著聲音說。
“你怎麼了?”林邁問我。
“沒事,突然不想呆在南城。”我差點哭出來。
“那你來上海吧!我幫你訂機票。”林邁說。
“謝謝你。”我的眼淚流出來,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是我的避風港。
林邁幫我訂了第二天上午十點的航班飛去上海,我一個人背著背包來到機場,這是第二次我獨自一個人出行,上一次是去雪城找陳牧野。
剛辦理好登機手續,我正準備去安檢口,便遇到了陳牧野,他留著胡子,我差點沒認出他。
“小婉,好久不見。”他看著我,目光呆滯。
“你要去哪裏?”我問他,他拖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風衣,有點滄桑的感覺。
“去北京出差,你呢?”他手裏拿著登機牌。
“上海。”
“進去吧!”他說。
我們各自分開去安檢口。
沒過多久,我們又在候機大廳裏碰到。
他有些尷尬地笑一下。“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他是十一點的航班,我的航班離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我順從地跟在他身後去最近的咖啡廳。
他揀了個安靜的位置。
我們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者應該找個什麼樣的話題才比較適合這樣毫無防備的重逢呢?
“羅列回來了。”過了一會兒,他喝著咖啡說。
“聽說了。”我仔細看著眼前的陳牧野,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往日的自信和活力,我有點心痛,初見那時,我們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單純美好的想像。
“她變了許多,不太愛說話,昨天我送她坐火車回老家了,她說她想去看看她媽媽還有弟弟。”
我無語,羅媽媽不在了,她一定會痛心疾首。
那麼,她很快就會找到羅江,羅江知曉一切後,會不會恨我?
我還是呆在上海不要再回南城了。
“我們,打算結婚了。”陳牧野接著說。
我釋然。
“恭喜你們。”我說。
是真心的。
他似乎沒那麼拘謹了,心情很好的樣子,早知道會是這樣結果,我們當初何必愚蠢?
他又和我聊了些關於他工作的事,他說他常常要出差,有時候感覺很疲憊,但又覺得能夠不停的去另外一些地方接觸不同的人或者事也算有趣,出租的房子已經收回來,準備重新裝修。
“替我向你爸媽問好。”時間差不多了,我準備起身。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