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會是死了吧?”
昏暗的光線中,一個頭發蓬亂,渾身髒兮兮的男孩半蹲在地上,伸出一根細小的指頭,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麵前手腳均被繩子束縛,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的,一身月牙白素衣長袍的小少年。男孩那張原本髒兮兮的,充滿希意的小臉上,此刻布滿了困惑與不解。
“死?!嗬嗬,我果然還是死了嗎?!”
“不對啊,明明還有脈搏來著!”說著話,男孩又把,按在小少年的脖頸上的手,收了回來。看那架勢,他應該對此很是熟稔。
“呼,呼吸?難道,難道,我還活著?是嗎——”
“喂,喂,喂,醒醒,醒醒,你快醒醒!”隨著,男孩急促的話語和略顯粗暴的手段,恍惚中的他,隻覺得,自己臉上傳來的,是一陣陣火辣辣地疼痛。
“唔唔——”似乎是付出的努力終見了成效,在男孩一係列的動作下,有那細微的呻吟聲,自少年輕啟的口中,緩緩溢了出來。而,那輕覆於瓷白臉上的長而濃密的睫毛,也在此刻,開始有了不停地抖動的跡象——
“終於——”見著麵前原本挺屍般的小少年,終於有了反應,男孩在大大鬆了口氣的同時,似乎表現得,遠比麵前的當事人,更為的欣喜和慶幸。
迷迷蒙蒙中,他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似乎每動一下,渾身的骨骼都會傳來陣陣的疼痛。而,平時一個簡單的睜眼動作,也在此刻變得無比艱難。仿佛,是在彙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後,終於有那極其微弱的光線,透過眼前細小的縫隙射了進來。慢慢地,在他不停的努力下,那縫隙也在不斷地,變得越來越大——
“唔——”他的雙眼,在費力的張開又合上。在停頓了幾秒後,又再度疲憊地睜開。如此這般反複了數次之後,眉頭緊皺的小少年,才終於勉強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同時,那昏沉地頭腦也慢慢地有了醒轉的跡象。
緊隨著“哇——”的一聲慘叫,終於讓他完全醒轉了過來。與其說是,這會兒他是自己完全清醒的,還不如說是被嚇醒的。顯然,在睜開眼的刹那,他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這張髒兮兮的小臉給嚇得不清。
而,就在兩人的兩兩相對中,眼前男孩那對烏溜溜的雙眼中,明顯對他充滿了好奇。隻見,他扯起一邊的嘴角,痞痞地道:“你是誰?”
“趙——趙小六!”小少年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衝口而出,卻又在雙眼微微一動後,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道。
“是嘛?!”男孩對於少年的回答不置與否,隻是那雙烏溜溜地雙眼,再次對上了少年的鳳眼。
“那,那是自然!這名字還有假不成。你又是誰?”小少年隻覺得,被眼前這個與自己一般大的男孩,盯得一陣心慌,急忙又急急開口道,企圖掩飾些什麼。
“肉票——”
“肉票?你的名字?”小少年一臉的狐疑。
“不,我的身份。”
”身份?”
“對!”
“你是說,你的身份是肉票?那肉票又是什麼?!”少年對於眼前的男孩,時不時蹦出來的新名詞,感到頗為新鮮,忍不住一時的好奇,急急追問道。
“肉票:就是指被犯罪分子綁架去的人質,用以向其家屬勒索財物。你,不會,連什麼是犯罪分子都不知道吧?”男孩撇了撇嘴,顯然對眼前兩人沒營養的對話,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致。
“這我知道,那是不是說——”
“嗯嗯,就是那樣沒錯!”男孩不等少年說完,就開口敷衍著。而後,又在扔給他一個頗為嫌棄的眼神,讓他自己去慢慢體會後,就再懶得他。自己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一個角落,便靠著牆,盤腿坐了下來。
“喂,我說,你是不是能我解一下身上的繩子啊?這都快要勒死我了!”見著男孩擅自走開,先前還在獨自絮叨著的少年,似乎才意識到些什麼,急急地開口道。
“肉票就要有做肉票的自覺,別亂動,乖乖待著就好!”
“喂,那你不也是?!”
“除非,你能自己想辦法解開——”
“。。。。。。”
“喂,你別睡呀喂!你還沒告訴我,這到底裏是哪裏啊?喂——”
“。。。。。。”
這是他與男孩的第一次對話,最終卻是結束於如此這般冷暴力之下。
而,這樣的結果,自是讓他很不好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