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兼臉上不由流露出驚喜之色,急忙跟著程迦遙朝馬鈺所在居室而去,慈雲大師聽到老友醒來,也緩步跟上。
房間之中,郭靖,黃蓉,陸乘風與柯鎮惡都繞床於側,馬鈺畢竟年事已高,雖然經過郭靖療傷驅毒,然而神色卻依舊極差,勉強坐起也仿佛隨時有可能倒下去。直到林誌兼隨程迦遙來到房中,臉上才勉強浮起一絲笑意,又見慈雲大師緊跟著進了門,卻是浮現出些許喜色,合什道:“不想大師也在此地,馬鈺失禮了。”
慈雲笑道:“老友一切安康,已是給貧僧最好的禮物。”
林誌兼見馬鈺一臉灰暗,眼睛不由一紅,心中甚是歉疚:“都是徒兒思慮不周,讓恩師遭遇飛來橫禍,若非徒兒口誤將恩師求援之事道出,李莫愁必不敢冒險回擊。”
馬鈺強笑道:“誌兼不必作此小兒女狀,福禍皆由天定,生老病死豈能盡如人意,況且此番若不是你反應及時,為師早已喪身李莫愁劍下,快莫自責了。”
郭靖也是笑道:“丹陽子前輩說得對,林小兄弟你無須自責,若非有你,李莫愁早已得逞。”
林誌兼默然不語,馬鈺點了點頭,轉向慈雲大師道:“據聞這幾日間誌兼多得大師教誨,馬鈺還未謝過,真是罪過。”
慈雲爽朗道:“林施主慧根天縱,與之交談數日,貧僧也大有所得,何談謝字。”慈雲知道馬鈺真正心焦之事必是林誌兼身上寒毒,又見馬鈺說話之間,麵色愈發疲倦,當下切入正題道:“倒是林施主體內之毒著實難解,似是先天頑疾,又似是一種陰毒內力所為,這幾日間我亦嚐試以一陽指為林施主驅毒,隻是全無效用。”
馬鈺歎道:“真乃劫數,中此寒毒之時,誌兼尚在繈褓之中,略略算來,忽忽已是七年時間,實乃先天奇毒,貧僧此番南下,也有借助大師一陽指解毒之想法,如今看來,卻是不能了。我曾聽聞少林易筋經有解百毒之功,此番怕是又要勞煩大師一趟。”
慈雲道:“便是林施主非道友之徒,此事貧僧亦義不容辭,切莫再提勞煩二字,隻是少林之行,貧僧亦無把握能夠說服少林高僧賜下易筋經,道友須有所準備。且此番前往少林,便由貧僧獨自帶林施主上山,實為最佳,卻非貧僧小瞧道友,實乃少林雖閉寺久矣,卻仍居武林泰山之位,與全真並列武林之泰山北鬥,道友若上少林,必然憑生變數。”
馬鈺略略思襯,的確如此,當下苦笑道:“大師所言極是。誌兼乃我教先天功真正傳人,即便貧道萬劫不複,亦萬萬不能讓誌兼有失。”聽到馬鈺一番肺腑之言,林誌兼不由心中一痛,哽咽一句師傅,卻再也沒法說出半點言辭。
馬鈺安慰道:“癡兒,為師已垂垂老矣,你卻是我全真之希望,為師恩師之傳人,我此番心血,全非為你,乃是為了全真之傳承。”
說罷轉頭朝慈雲道:“且請大師務必盡力而為,誌兼雖從小在終南山,且一直由貧道撫養長大,卻並未入我全真教,至今仍舊隻是我全真教俗家弟子,少林若需誌兼剃度出家,拜入少林,方肯傳下易筋經,亦無不可,大師可代我答應,且將誌兼驅逐出我全真教,若有其他要求,貧道亦無一不允,大師盡管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