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蛭為何會出現在此,江月也猜出個十之八九。
楊猛死前以短刀刺破龍血菩提,恐怕早已知曉附近有血蛭盤踞。對於血蛭而言,那龍血菩提的誘惑,自然是比其它妖獸,更勝一籌。
轉念一想,若非雙刀螳螂的出現,自己恐怕已經死在血蛭的偷襲之下。
身旁,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女眉頭突然動了動,睜開眼時,一臉惶恐地麵前看著鬼鬼祟祟的男子。
趁著江月沒有察覺到,她本想從儲物袋中悄悄取出一把劍,直接了結了他。然而,她猶豫了一下,心想,若是從儲物袋中取出妖具法器,以二人如此近的距離,靈力的波動恐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於是,少女想也不想,隨手從手邊抓起一塊石頭,對準江月的後腦勺,順勢砸了下去。
“咚!”
一聲悶響傳來,江月隻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痛,來不及回過頭,便仰頭昏倒了過去。
女子迅速取出一把劍,正準備動手時,握劍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烏黑水靈的眼睛有些愧疚地看著江月的側臉。
“咦……怎麼不是那人……”
香琳瞪大了眼睛,雙手握劍舉起卻又遲遲下不去手。
四下望去,當她看到楊猛以及學院幾位同行師妹的屍體時,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誤會了麵前的男子。
至於那兩隻妖獸,少女隻是望了一眼,便立刻縮了縮脖子,滿臉驚慌。
漸漸地,少女眉頭皺起,眼眉低垂,很是無辜地看著江月。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收起手中的劍,少女手忙腳亂地找出一些用於包紮傷口的碎布,以及一些用於塗抹傷口的藥粉。而後,她盤腿坐下,輕輕地將江月的頭托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立刻給他進行包紮。
少女滿懷歉意,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小心翼翼,生怕有個閃失,葬送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性命。若真如此,這位一向心思純良,被人騙進龍骨窟的少女,恐怕會因此愧疚一生。
少女給江月包紮好傷口,又仔細瞧了瞧他,看來看去,竟覺得他眉宇間有一絲英氣,讓人看了很是舒服。
不遠處,血蛭又嗅到一絲人類的血腥味時,突然頓了一下,忍不住向江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相比先前死去的幾個人類,江月的血液似乎更符合它的胃口。
血液對於血蛭的吸引,立刻讓它分了心。
雙刀螳螂捕捉到這個空隙,前肢的彎刀再次飛出,兩道弧線劃過,迅速割開了血蛭妖獸的腹部。
陡然間,腐爛與惡臭的味道從血蛭身體的傷口處彌漫開來,逐漸形成一股帶有劇毒的血氣,不斷侵蝕著周圍。
雙刀螳螂快速閃躲著,又是一記飛刀打在血蛭的後背上。
“咿!”
尖銳的慘叫聲傳來,魔音回響,震得周圍的石壁上不斷有碎石塊落下。
一旁,少女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強忍著不適,臉色異常慘白難看。隻是在手掌心彙聚靈力時,才勉強能夠抵禦住血蛭魔音的影響。
少女看到昏迷不醒的男子躺在自己麵前,很是擔心,於是隻好忍著耳膜震蕩的巨痛,放下堵在自己耳朵雙手,迅速捂住江月的兩隻耳朵,以免他被魔音影響,傷上加傷。
另一麵,在魔音震蕩的影響下,雙刀螳螂的移動速度再次變慢。
血蛭暴怒而起,直接以身體衝向那螳螂。
“轟”的一聲響,石壁上立刻砸出一個大坑出來。
碎石不斷滾落而下,夾雜著兩隻妖獸的血液,在地麵上留下一片猩紅。
少女屏住呼吸,雙手輕輕地從江月的耳朵處鬆開,依舊被那兩隻妖獸的打鬥嚇得瑟瑟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才漸漸安靜下來。
香琳守著江月,不敢弄出半點聲響。直到兩隻妖獸粗鄙的呼吸聲消失殆盡,她才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滿臉無助。
想到同行的幾位姑娘已經慘遭毒手,少女環顧四周,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啊……伏鈺長老,我該怎麼辦?!”
少女一邊哭,一邊又回想起離開學院前伏鈺長老的囑托,想著想著,竟又硬生生把那股委屈給憋了回去,連忙拂起衣袖擦幹眼角的淚水,模樣乖巧地盯著江月,嘴裏小聲嘀咕起來。
虛無縹緲之中,江月再一次被那鐵鏈禁錮之中的龐然大物給敢出了夢境。
聽到少女哭泣的聲音,江月陡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人一動不動麵無表情,而後才宛如詐屍一般大聲地嚎叫起來:“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