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柏棣公回家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心裏總藏著心事,上次找完柳貴之後,他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皺著眉,整日不說話。接下來的幾日更是逐不出戶,每次吃完飯便回到房間,一語不發。
藍翠蓉問他,他也隻是搖搖頭。
他的心事越來越重,甚至到了晚上幾乎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吧,卻又被惡夢驚醒。
“棣公,你到底怎麼了?”一日,藍翠蓉忍不住問了。
看著枕邊人日漸削瘦,她的心跟著痛了。
幾十年的夫妻,還有什麼不能講的,她就不明白,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我沒事,可能最近精神不太好,怕是在牢裏受了驚嚇才會這樣。”柏棣公看著藍翠蓉說,“你不用擔心我,到是你們,一定要注意身體,我看最近文兒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如果可以,我想送你們去另一個地方呆一段時間。”
“去哪兒?”藍翠蓉問。
去哪兒?柏棣公這幾日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想要逃離齊將軍的管轄,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她們送出桃源村,然後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將她們安置下來。可是,這方圓百十裏的地方都是齊將軍的地盤,哪裏才最安全呢。
柏棣公想來想去,最好他想到了一個地方,那裏算起來應該是安全的,至少齊將軍是絕對想不到,所以,對藍翠蓉母子來說應該是安全的吧。
那個地方便是藍翠蓉的老家。
想來藍翠蓉跟隨他來桃源村也有二十幾年了,好像還從未回過娘家,這一次就乘這個機會回去看看吧。
“送你回娘家!”柏棣公說。
“什麼?”藍翠蓉頓時驚訝地看著柏棣公,“你,什麼意思?”送回娘家?難道他想休妻不成?
“你別緊張,不是你想的那樣。”柏棣公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於是伸手將她樓在懷裏,說:“我可能還會被齊將軍找回去……”
“啊?”藍翠蓉一下推開他,問:“為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總之,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們好。”
“你不是和齊將軍是舊識嗎,他找你很正常。”藍翠蓉不解地說。
“你不懂。”柏棣公一陣苦笑,舊識,就是這舊識害了人,如果早知道他是那樣的人,當初就不該救下他,如今,他好像有些忘恩負義了。
“我是不懂,所以,才想著你告訴我啊。”藍翠蓉上前,抓住柏棣公的手臂問道:“是不是他要加害你?”
“好了,你別再問了,總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柏棣公推開藍翠蓉的手,轉身朝窗戶那邊走去。
推開窗,窗外鳴蟬叫著,這個季節還有鳴蟬真是少見。
藍翠蓉望著柏棣公的背影,最後點了下頭,說道:“好吧,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或許,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次日,柏棣公早早敲開柏念文的房門。
開門的是寧輕晚,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門口的柏棣公問道:“爹,這麼早,什麼事啊?”
“你趕緊地把文兒叫醒,然後扶著他,我送你們離開這裏。”
“發生什麼事了嗎?”寧輕晚的睡意一下沒了。
“別問那麼多,快點!”柏棣公催促著。
“哦。”寧輕晚轉身叫醒沉醒中的柏念文。
“發生了什麼事?”柏念文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
“不知道。”寧輕晚搖搖頭,“爹隻說讓我叫醒你,然後送我們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柏念文穿著衣服的手停在半空,他瞪著寧輕晚問:“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爹說的。”寧輕晚眼眉一挑,說。
“你快扶我一把,我去問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柏念文快速的穿好衣服之後,努力的想從床上站起來,可雙腿好像不給力,他心一急,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
桃源村是他成長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怎麼說走就走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父親絕不會將他們送走。
“你慢點。”寧輕晚上前扶住他,才沒讓他倒地。“要不,我去把爹叫過來吧,你問問?”
“不,不,我要親自去問。”柏念文搖著頭道。
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寧輕晚不免有些擔心道:“你這樣行嗎?”
柏念文突然臉色一變,吼道:“我怎麼不行了,我還不是廢人!”
一片好心卻換來莫名的指責,寧輕晚一生氣,扶著柏念文手臂的手一下鬆開,結果柏念文一不溜神,整個人跌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