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香醒了,而且是完全蘇醒,麵對眼前陌生的環境,她顯得有些茫然。
“這是哪裏?”看到守在一旁的護士,她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軍部醫院。”護士答。
軍部醫院?
她怎麼會在軍部醫院?
哦,對了,是柏翊帶她來的。
她記得中槍之後,原本是悉晨抱著她離開,後來,她又聽到一聲槍響,悉晨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在地上,可是他卻將她緊緊地抱住,再後來,再後來她不太記得,好像是柏翊走過,然後搶了她,她聽不太清他們說什麼,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從一個懷抱移到另一個懷抱中。
對了,悉晨是不是受了傷?嚴重嗎?柏翊那一槍也不知道打在哪兒她好想知道,隻是,看看現在掛在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她討厭極了,恨不得一把將這些管子統統拔掉,然後去找悉晨。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她幽幽問道。
“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護士說:“你的傷很嚴重,那子彈差一點就射中心髒。”
嗬,差一點,為什麼不是射中心髒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在這裏受罪,“為什麼不是射中心髒呢?”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一旁的護士。
“螻蟻尚且偷生。”這是護士安慰她的話。
螻蟻?她是螻蟻嗎?不是!所以,她不想偷生。
“吱——”
這時,病房門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
淩香閉上眼,不想再說什麼。或許,她現在就算是想做什麼也做不了,那就安心的呆在這裏,隻是,她心裏牽掛著悉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她真的好擔心。
“喂,軍醫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那戴著口罩的護士對守在淩香身邊的護士說道。
那聲音好熟悉?淩香猛的睜開眼,她朝那戴著口罩的護士看去,可是,那護士將自己捂得太嚴,她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好的,那你幫我在這裏守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守在淩香身邊的護士沒有多疑,站起身便朝門口走去。
“嗯。”戴口罩的護士點了下頭,然後將身體側到一旁,讓出道來,守在淩香身邊的那護士便匆匆離去。
看著直至消失的背影,那戴著口罩的護士回到病房,同時,順手將門給鎖上。
“你是?”躺在床上的淩香看著她,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噓——”那戴著口罩的護士將手指放在唇邊,意識淩香不要說話,隻見她隔著玻璃向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人來時,才緩緩朝淩香走去。
“你是誰?”因為不能動彈,淩香隻能瞪大眼看著朝她走來的護士。
“是我!”戴口罩的護士慢慢解下口罩,露出那張久違的臉,雖有些蒼白,卻還是那麼剛健。
“悉晨!”淩香驚呼道,“你怎麼找來了?”
“噓,小聲點。”悉晨將手指再次放到唇邊,他俯下身,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憔悴的淩香,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小心地撫摸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淩香,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你了。”說話間,眼角的淚滲出。
淩香想抬起,可惜手臂無力,她隻能看著他,滿眼淚水,她何嚐不是一樣的感覺。
“好了,別哭了,這樣對你的傷不好。”看著難過的淩香,悉晨忍住傷悲,為她拭去淚水,他說:“我隻能在這裏呆幾分鍾,估計一會兒那護士就得回來,現在你聽我說,什麼也沒想,安心養傷,等你的傷養好了之後,我就來接你走,從此遠離這事非之地,什麼仇也不報,好嗎?”
淩香點著頭,心裏答著,好!
“還有,現在的柏翊已不再是以前的柏翊,他現在是將軍,接管了齊將軍的部隊,你逃出他的府邸之後,他便派人四處搜尋你的下落,所以才會出現在貧民區,淩香,我不管你將來如何選擇,但我隻想告訴你,我愛你。好了,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接下來就回答你之前問的,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裏,其實,不難猜想,他帶你走時,我便知道他會帶你來軍部醫院,因為隻有這裏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可以為你做手術,再說他一心想要救你,傷你不是他的意願,本來他的槍是對準我,卻沒想你救了我。”
“悉晨——”說了那麼多,淩香知道悉晨的意思,他是想讓她別願柏翊。或許是因為柏翊曾是她的愛人,他才會這樣說。隻是他不知道,在柏翊舉槍的那一刻,在她撲上悉晨身上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其實,悉晨早己住進她的心房,隻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罷了。她不會怪柏翊,但她和柏翊之間或許再也沒有了情份。
“怎麼了?”見淩香臉上有一絲痛苦,悉晨擔心問道。
“我,我沒事。”盡管傷口很痛,但悉晨那番話卻如沐春風吹暖了她的心,就是再痛她也會忍著,“悉晨,帶我走吧。”
“不,我現在不能帶你走。”悉晨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很抱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