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餐露宿(1 / 2)

隆冬將至,寒風呼嘯,黃葉飄零,一片衰敗之景。

天空上的烏雲從遠處飄來,又飄向遠方。

黃昏。

一間破廟,一個人。

一把長劍,一壇烈酒,一堆火。

逍遙子一襲灰袍,右手持劍,左手拿著一壇酒喝著,坐在火堆旁取暖。

一個愛劍的人,劍不離身,身不離劍,劍就是命,無亂在何時何地都不能放下手中的劍。

逍遙子作為一名殺手,他是孤獨的,也許,隻有他手中的劍才是他最親密的夥伴,才是他的倚靠。

一個嗜酒成性的人,他對酒的鍾愛是別人無法想象的,隻有在大口大口喝酒的時候,才能體會到酒給生命帶來著怎樣的樂趣。

逍遙子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視劍如命,嗜酒成性的殺手。

破廟很破,窗戶上的紙糊千瘡百孔,屋頂也也有幾個窟窿,寒風呼嘯而過,然而身著單薄衣衫的逍遙子渾然不覺。因為他冷峻的臉比這寒風更冷,如刀鋒上的毫光。

逍遙子很窮,身無分文,三日前他懷裏還揣著五十兩銀子,在離開村落的時候,都拿給了那對農村夫婦。

此刻,他比乞丐還窮。

一個殺手,而且還是一個頂尖殺手,在殺手江湖榜上都能躋身前十的這麼一個殺手。照理說,是不缺錢的。

可逍遙子偏偏就很窮,而且不是一般的窮。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有靈魂的人,每一次殺完人後,逍遙子都感到畏懼,這是發自心底的畏懼。

每次殺人時,那鮮血飛濺的殷紅,撲麵而來的刺鼻,都令他感到窒息。

也許隻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的意識,才能淡化這種畏懼與窒息。

都說,人死了,好人會上天堂,壞人則會下地獄。

逍遙子顯然不想下地獄,但他雙手沾滿著血腥,仿佛這地獄專門是為他準備的。

為了減輕身上的罪孽,逍遙子把每次完成任務的巨額賞銀,都無償的分發給了窮人,隻有這樣他才會好受一點兒,僅僅是一點兒。

酒喝在肚子裏,一陣灼熱。

這酒不是竹葉青,也不是女兒紅,而是比前麵兩種酒廉價得多的燒刀子。這燒酒很烈,喝在肚裏滾燙,像火在炙烤。

逍遙子就喜歡這樣的感覺,實實在在的感覺,隻有這樣才知道自己還活著。

清晨,天剛破曉。

逍遙子睜開了朦朧的眼睛,欲起身離開。

這時,十個身著粗布大衣的漢子竄進了破廟,紛紛上前,把逍遙子圍了上來。

“你就是逍遙子?”一個中年漢子問道。

逍遙子一臉冷峻,沉默不語,在他看來,這些人不配問他的名字。

“大哥,這人正是殺害咱們幫主的殺手。”中年漢子旁邊的人道。

中年漢子惡狠道:“我巨鯨幫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在月前殺害我們幫主。”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逍遙子總算開口了,臉上除了冷,沒有其他的表情。

“雇主是誰?”中年漢子道。

“江湖規矩,無可奉告。”

“我等在幫主靈前立過誓,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殺害幫主的凶手千刀萬剮,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蒼天不負,果真讓我等找到你了。”

“沒想到你們還挺義氣,若我沒料錯的話,你們是否已經商議,誰要把我殺了,就是新一任幫主吧。”逍遙子冷哼道。

中年漢子滿臉驚詫,方才道:“兄弟們,大家一起上。”

“就憑你們。”

話音未落,劍光一閃。

那中年漢子的喉嚨便多出了一個洞,一個窄而圓的小洞,鮮血頓時激射而出。

一股刺鼻的鮮血味彌漫在這狹窄破廟的空氣中,令人作嘔。

逍遙子喜歡人,可是他要殺人。

他並不喜歡殺人,可是他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