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性將地上佛珠撿起，‘阿彌陀佛’什禮後對空聞闔首道：“謹遵師兄法命。”
空聞點了點頭，兩人連抉來到唐小小身旁，老和尚開口道：“今日乃淨苦生辰之日，我佛慈悲，亦是我寺之幸事，待到禮完，淨苦便能還俗下山，了卻他五年之願。”
唐小小瞥了眼空性，見他沒有反對，也學著般雙手合十：“方丈果然是大大的良民……不，高僧，高僧……”
¤¤¤
和尚的過生日和大多數農家別無二致，吃煮雞蛋，意味著功德圓滿。主食是長壽麵，象征著修行路漫，不能操之過急，要一口一口的吃。
與眾和尚不同，唐小小是大口大口的吞，並不是他多有食欲，而是這具身體的上一任主人太餓。
臨行前空聞送給唐小心一個錦盒，裏麵裝著什麼，兩兄弟自然是心知肚明。
唐小心頓時哭得稀裏嘩啦，監寺空性差點就沒忍住不放人。
小和尚一一和師父、師叔、師兄等告別，倒剩得唐小小在風中鶴立雞群，場麵略微尷尬。
唐小小幹咳了兩聲，對空聞方丈道：“大師送予吾弟的禮物，在下無以回贈，實在慚愧啊！”
空性在旁邊聽言臉角微微抽搐，既然沒有就別提，你慚愧，還真沒看出來你哪裏慚愧了，不過接下來唐小小的話差點驚掉了他的下巴。
“大師，我即興題詩一首，送與寶寺，權當回贈之禮如何？”唐小小語氣婆娑，配以他爆炸的發型有種別樣的風騷。
空性差點口吐鮮血，你他丫的連學堂都沒上過，竟敢口出狂言。
空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空性忍不住道：“唐施主，積點口德，本寺感激不盡。”
唐小小臉色一黑，怒道：“莫非空性大師信不過我？”
空聞出來打圓場道：“師弟莫要胡言，既然是一片心意，當不論好歹，請唐施主相贈罷。”
唐小小擺了一個大Pose，負手而立，神情戚戚無比，低語搖頭。
正當空性失去耐心將破要口大罵之際，朗朗之音傳來。
“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鍾聲到客船。”
唰……！
原來本煩雜的現場突然戛然而止，針落可聞。
空性雙目圓睜不敢相信，空聞低頭鎖眉獨自複吟。
旁邊的沙彌們圍了過來，像是被無盡詩意折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小小也不例外，因為在場的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立馬裝作忐忑道：“各位高僧，在下獻醜了獻醜了呀。”
空聞上前一把拉著他的手，激動道：“老衲知命之年沒想到還能得詩如此，甚幸，甚幸！唐施主，老衲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唐小小見狀知道自己裝逼成功，不可一世道：“大師請講？”
空聞眨巴著眼睛，誠懇道：“若施主能剃度出家入我寒山寺，老衲願意退位讓賢，雙手奉上這方丈之位！”
唐小小正意氣風發，聽言立馬變慫，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你個老和尚，果然賊心不死，出家當和尚，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對，下輩子也不可能。
空聞見他臉色忽紅忽白，不以為意道：“唐施主意下如何，此事可有商量？”
唐小小心裏發虛：“沒商量，沒商量。唐小心快走，我們這就告辭了。”
空性回過神來，看見師兄空聞正向他眨眼示意，心裏明白。
嗖！
一個箭步衝出去拉住唐小小的手腕，他的力氣頗大，唐小小也睜開不得。
“你……你這是幹什麼？”
空性大笑：“施主贈詩寒山寺，若不留下用齋，豈是待客之道。”說完手裏的力道又加大一分。
唐小小一陣心慌，頓時口不擇言道：“先放開我，我吃我吃。”
空聞把淨苦招到跟前，吩咐道：“帶你哥哥去沐浴，換上幹淨的僧服來禪房見我。”
¤¤¤
焚香沐浴，禪房花深。
沒想到和尚洗澡也用檀香，奢侈的一匹，唐小小泡在木桶裏把自己搗拾了一番，始覺得今時今刻他才與這具身體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