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覺得自己對樊琛的感覺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或許之前有按照任務按部就班的使命感,也有因為心動奮不顧身的衝動感,但是這次不一樣。
她被抵在牆角,仰起頭望著麵前的男人。樊琛剛好擋住了陽光刺進來的那個點,但是每當他走近一步,那漏進來的陽光就會晃得顧泠睜不開眼。
而他逆光而立,模糊了臉部輪廓,隻有一對墨藍色的眸子閃著危險的光芒。
顧泠切實得感受到自己那撲通撲通跳躍的心髒,還有一根弦叫恐懼。
男人似乎是被她眼底的顫抖取悅了,揚唇笑得燦爛,很得意的樣子。
“小未婚妻,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在學校遇見了也要裝作陌生人。”顧泠閃過目光,倔強地不願意承認自己心裏的畏懼。
男人伸手扶在她一側的牆壁上,輕而易舉就把她禁錮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如果身後是懸崖,麵對此時的樊琛,她說不定也會咬牙開啟信仰一躍,但是退無可退,最是無奈又可怖。
樊琛俯身湊近她的眼前,那對墨藍色的眸子似乎隨時準備攝人魂魄。
幽幽藍光為他的聲音染上魅惑的魔力:“看來是需要好好複習一下知識點呢。”
顧泠納悶這個變態才當了一天老師,怎麼就玩上這種師生遊戲了呢。
“你有病啊。”她還是沒忍住吐槽,雖然聲音顫顫悠悠的很沒底氣,更加沒有震懾力。
樊琛精心渲染的氣氛還是輕易被她的一句話打碎了,隨著刺耳的上課鈴在兩人耳邊響起。
顧泠壯了膽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隻不過隨著“咚”的一聲她仍舊被男人困在了懷裏。
她抬頭看見男人忽明忽暗的眼神,陽光照得她半邊臉頰一陣陣發燙:
“嘿嘿,我去上課。”
樊琛盯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真的?”
顧泠猛地點頭。
“最好是真的。”樊琛丟下一句話,撤開了攔住她去路的手,偏頭示意她先走。
顧泠心想當然是真的,沒有樊洱帶路,她依舊還是當天在圖書館門前的花園裏半小時繞十圈的迷路人。
但是樊琛居然如此不信任她,真是戳人心扉,教夫無方啊教夫無方。
她頓住腳步,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倔強情緒:“你先走。”
樊琛三步並作兩步逼到她麵前,垂眸睨她一眼:“膽兒大了?”
顧泠心想為了長遠考慮還是應該趁早治一下這貨的壞脾氣,於是脖子一梗,甚至聽到頸椎哢噠一聲:
“我剛才是打算逃課的!”
樊琛的嘴角很微妙地一撇,一種混雜著得意與嘲諷的複雜的弧度。
“然後?”
“我既然逃了,就不可能再回去!”
其實她想的是自己都用幫老師抓人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逃出來了,再回去不是就地正法也得有個死緩。
為了生命安全還有麵子問題,不回去簡直就是變相的名利雙收。
“哦?那你還挺從一而終。”樊琛玩味地看著她一邊紅一邊白的臉,很想伸手上去幫她降一降溫。
她想過要是樊琛大聲地對她發脾氣她就針鋒相對,如果他動手動腳她就控製好力度攻他下盤,總之就是威武不能屈,女兒當自強。
但是結果他一沒發脾氣,二沒動手動腳,於是顧泠隻好被他這忽然大度的好脾氣忽悠得一時說不出話。
“謝謝誇獎。”
她那剛剛張牙舞爪的氣焰變成了一堆一閃一閃亮不起來的死灰。
“那好辦。”
不等她反應過來,樊琛就把她拉住,轉身上樓徑直走過了外國文學的教室。
把她往金融選修課教室裏一推:“大家歡迎新同學。”
整個班的男生虎視眈眈的眼神一同聚集到了伊婉身上。
隔壁教室幽幽傳來外國文學老師深情的朗誦: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