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喚醒她的是刺目的陽光,還有渾身動不得的酸痛。
房間裏一股微濃的酒香,混著沐浴露的香味,有點叫人迷醉。
顧泠不忍回想昨晚的慘烈場麵,男人那行為簡直就是誘拐少女。
怎一個慘字了得。
顧泠堅持著用無力的手臂套上了一件寬大的T裇,正好能遮到屁股。
然後她晃悠著身子踩到地毯上,腿一軟就跌了下來,發出“嗵”的一聲。
就跟誰敲了下鼓似的。
浴室裏的水聲驟停,顧泠心一驚,眼睜睜看著透過玻璃門那個模糊的人影來回晃動。
在這個危急時刻,她居然不爭氣地回想昨晚看見的那具身體,好看的肌肉線條,還有摸上去的觸感。
鼻腔一熱。
浴室的門開了。
樊琛看見伊婉就地趴著,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倒是頸間的紅印有些觸目驚心。
男人小小自責了一番,下次還是輕點兒吧。
他走到伊婉身邊,雙臂溫柔地環住她,把她抱到床上。
“摔到哪兒沒有?”
這溫柔的語氣聽得顧泠心都酥麻一片,但是她倔強地偏過了臉。
她在流鼻血啊!
要是被他知道了,僅僅因為她不矜持地回想了一番昨晚的不健康畫麵就流了鼻血。
這麼丟人的事,實在是…
一言難盡啊。
樊琛看著她低掩的臉,酒精作用過去後,覺得自己那麼做確實有些不地道。
不會生氣了吧?
男人的心神一動,好久沒有這種慌亂的感覺了。
考慮良久,他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昨晚…”
拜托現在別提昨晚了行不行?
她偷瞄了一眼男人浴袍口裸露的鎖骨,還有水珠緩緩地順著肌肉往下滑。
顧泠又感覺鼻腔內一陣洶湧,急忙伸手掩住了鼻子,那樣子有點像在抹眼淚。
“別哭啊!”樊琛急得去掰她的臉,顧泠急忙仰頭用雙手捂住了臉。
口腔內倒流進一陣血腥味。
樊琛以為她生氣了不想理她,眼神閃過一陣黯然,低低的聲音絮絮: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考慮你的意願…”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本來隻是想捉弄她一下,最後收不住手的竟然是他。
他從小就較同齡孩子擁有更強的自製力。
但是昨晚,碰一下她的皮膚,他指尖的炙熱就更深一層。
他看著她閃光的眸子就忍不住俯頭親了她。
然後……想到然後樊琛的臉燙得能煎一個荷包蛋,支支吾吾地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沉默太久,顧泠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想確認他是不是懶得搭理她先走了一步。
但是樊琛就那麼蹲在她對麵,眼神定定地盯著她,又空空的找不見東西。
顧泠心裏一慌:“沒關係,我不介意。”
這話說完她就後悔了。
什麼叫不介意?伊婉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沒履行婚約呢就這麼被他拐上床了!
她搜腸刮肚試圖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解釋,但是還沒找著,就被樊琛一把摟進了懷裏。
鼻尖不可避免地承受了一陣強烈的衝擊,酥、麻、疼。
樊琛說:“伊婉,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然後他掰起她的臉,看見了顧泠來不及遮的兩道紅印。
“你,你,你…”
樊琛慌亂得抱起她往樓下跑,連浴袍都沒換,對著張叔吼:“快開車,醫院!”
當然這個烏龍很快就被澄清了。
麵對著一整套全身檢查,顧泠覺得去醫院丟人還不如在家裏丟人,她向樊琛承認了自己的汙穢思想。
樊琛微愣,想到之前不爭氣地流鼻血的自己,隨即笑了開來。
顧泠怒:“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