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宅少說也有一百年的曆史,雖然前後翻新了好幾十次,但是建築風格一直延續著最初的哥特古堡風。
此刻,整座古堡燈光明滅,顯得陰風測測,十分可怖。
要是顧泠這時配合地尖叫一聲就更完美了。
然而她沒有。
“辰…辰沫…”瞧,她都緊張到結巴了。
眼前的少年雖然並沒有做出特別凶狠的表情,相反的,乍一看去很是平靜,與平時的辰沫無二。
但是顧泠離他有那麼近,近到隻要辰沫再低一點就能親到她的額頭,少年的呼吸微微拂動著她頭頂的發絲。
“你躲在這裏做什麼?”顧泠清楚地看見辰沫的平靜地眸光底下躁動著危險的氣息。
顧泠眨了眨純潔無害的閃眸,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找不到浴室…”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每逢耍心機,總是被抓包。
下次還是考慮延續她的扮豬吃老虎戰略試試。
但是下次歸下次,眼前的大難關要如何解決!
“找不到?”辰沫的嗓音裏滿滿蘊含著譏諷,隨後一手扯過了尹適之纖細的手腕,“我帶你去。”
“嘶——辰沫,疼…”少年的力度之大,使顧泠不覺皺緊了眉頭求饒道。
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生生捏碎了。
但是辰沫仍不管不顧地扯著她往浴室走,顧泠有好幾次都險些被擠出褶皺的地毯絆倒。
一進浴室,先前的那個女傭還在替尹適之放水。她隻聽身後啪的一聲,就看見自家少爺牽著“迷路”的尹小姐衝進了浴室。
少爺全身都散發著修羅般的氣息,甚至能使人錯覺有一股來自地獄的黑暗勢力在浴室裏蔓延。
“少…”
她話音還未落定,隻聽得辰沫壓低了聲音,薄唇緊抿著吐出一個字:“滾。”
他似乎咬牙切齒。
小女傭身子抖了一抖,臉色煞白地跑了出去。
水汽氤氳的浴室裏瞬間隻剩下了尹適之和辰沫兩人。
緊凝著那對冰寒的眸子,顧泠鼓起勇氣繼續裝蒜道:“那…我先洗澡了,你就出去吧?”
少年像一座高聳的山峰一樣巋然不動,仍然抵擋在她的麵前。
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陪他靜默。
她明白辰沫什麼都知道,但是他似乎在等待什麼。
而這遲遲不來的,最惹他生氣。
辰沫一手抵著門框,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與門之間。
他終於按捺不住,出聲道:“你都聽見什麼了?”
她眸光微晃:“沒有,我就是在樓道裏轉圈的時候,恰巧路過。”
“哦?”少年挑眉,卻並不戲謔,反倒語氣森然,“恰巧路過就躲進了書房?”
顧泠一梗脖子,精致的小臉脹得通紅:“我以為那裏是浴室。”
她頭頂的門忽然重重地被他砸了一拳,門的餘痛渡到了尹適之的背上。
“尹適之!你在國外八年就學會了撒謊嗎?”
這叫顧泠怎麼解釋才好。
“……”
她現在還不清楚那個秘密的真相,她還不能說。
顧泠在試圖掙紮了幾次之後,已經逐漸進入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
最後她啟唇便說:“不,我還學會了西方人的熱情奔放。”
少女那絕美的容顏塗上了一抹勾人的笑,秀氣的眉角一揚:“不如,我們一起洗?”
辰沫的眼神一黯,忽然怒極地甩開了她,轉身離去。
連浴室的門框都被他摔得嗡嗡作響。
顧泠看著少年那冷漠的背影,莫名覺得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