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翻出薄宴的號碼,看了半天也沒有撥出去,那種想要立刻給他打電話的衝動,被她壓抑再壓抑,人家給扔塊骨頭,她就真把自己當成了哈巴狗了嗎?
隋安剛要暗滅手機,那個號碼卻突然在眼前跳了起來,隋安嚇了一跳,正是薄宴打過來的。
隋安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酒精的作用,使她心跳更快,她接通電話,“薄,薄先生……”
“在哪?”薄宴語氣敗壞。
“在公寓。”隋安低聲回答,薄宴說,“你又跑回去幹什麼,你那麼小的地方也能住人?你知不知道我還沒吃晚飯?你現在是個連工作都沒有的女人,你就不能在家乖乖把飯做好等我回來?”
薄宴一口氣罵完,隋安驚訝地看了看手機,確定這個人是薄宴沒錯,才說,“薄先生,您幹嘛奚落一個剛丟了工作的女人?”
她顯然沒抓住重點,薄宴說,“你在家好好做飯,我過去吃。”
薄宴說完就掛了電話,隋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薄宴要過來吃飯?平日總做給他吃,也沒見他說過一次好,現在又大老遠的過來蹭飯。
隋安喝了一杯蘋果醋,腦子清醒許多,立即穿外套下樓去小區裏的超市買了蔬菜,隋安怕薄宴過來後等太久會發飆,簡單地炒了兩樣,做了湯,雖然看起來簡陋些,可一個人吃還是綽綽有餘。
薄宴很快就到了門口,在玄關換了鞋,隋安獻殷勤地幫他脫掉大衣,還跑到廚房倒了杯熱水遞給薄宴,“薄先生,請用。”
他臉色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看,他瞥了一眼隋安,嫌棄地現站在原地沒動,“一屋子酒味。”
隋安臉頰有些紅,忙跑到客廳拉開窗簾打開窗子,又把茶幾上的酒瓶都收拾下去,“你坐一下,飯馬上好。”
狹小的餐廳內,隋安把餐具擺好,薄宴才走過來,他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薄宴愛吃什麼她大概了解一些,所以今天做的都是他愛吃的。
薄宴眼裏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好惡的神色,他端正地坐在對麵,十分斯文地嚐著菜,隋安給他盛了碗湯,他也全喝了。
沒有說不好吃,那應該就是好吃的意思,隋安見薄宴心情似乎尚可,才說道,“薄先生,下午開會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謝謝你。”
“恩。”他輕輕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薄先生,為什麼幫我?”盡管在心裏已經問了幾百遍,可隋安問出口時還是屏住了呼吸,相當困難,“聽說薄老先生並不喜歡您和我在一起。”隋安手指交纏,有些緊張。
良久的沉默使隋安有些尷尬,隋安以為她又拔了老虎須子,正擔心地想要說些什麼把話圓回來,薄宴卻突然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不是想讓我對你好點?”
他講得很認真。極其認真。
隋安愣了一下,她讓他對她好點,他就真的對她好了?
因為對方是薄宴,所以這話聽起來別提多別扭,以隋安現在的心情,她也沒有想太多,她反而想要進一步,“如果,如果您想對我好點,不如……”隋安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她始終沒膽子說出來。
“你想說什麼?”
隋安深吸一口氣,“薄先生,我們的關係是不是要適可而止?”她說完,心髒已經跳到嗓子眼。
果然,這話成功地激怒了薄宴,他立刻冷了臉色,攫住她,“我們什麼關係?”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有點嚇人。
隋安噤聲,他冷聲,“說――”
隋安垂頭,麵色發紅,聲音低得快吐不出來,“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
“知道就好。”薄宴站起身,踢開椅子。他滿足她的物質,她滿足他的*,他們之間應該是很和諧的交易關係,薄宴認為這是公平的,作為被消費的一方,隋安憑什麼要求提前中止?有買就要賣,這是市場規則,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隋安攥緊手心,羞恥感正在吞噬她的正確判斷,她猛然站起身,“薄宴,你把我當成什麼?”
薄宴沒想到她還會反駁,平時不太有腦子的隋安在他麵前還算聽話,今天她很激動,當然薄宴也能夠理解一個在事業上剛剛受到沉重打擊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所以薄宴沒有打算跟她爭執。
但隋安卻像一個受傷的動物,暴跳如雷,“我知道我隋安在你們薄家人眼裏就是不值一提,肮髒不堪的女人,你想踩死我甚至不用親自抬腳,可我也是個人,我是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