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攔住他，轉念一想，即使他把她是白色惡魔的真相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隻會認為他腦子有病——和那些披著白床單大喊“我是白色惡魔”的小學生一樣幼稚。
隨便他好了，隻要我不承認，他就無法奈何。
她將手指收在了身後。
隻聽廖北辰道：“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比傳說中的還要漂亮。見到了她我才知道什麼叫做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我對她都有點心動了——大概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吧。”
原來是想順著我的謊話編下去啊。
蘇小魚略略鬆了一口氣，旋即在心下吐槽：可是說傾國傾城，一見鍾情神馬的，你的戲是不是有點過了？我雖然知道你是在扯淡，不會當真。可是林葉子未必啊，她要是誤以為你心有所屬，你直接出局了好伐？
為什麼情商這麼低，一分鍾都不讓人省心呢？
“哎——？還真的是女孩子啊？我還以為是人們的臆想呢。”林葉子錯愕片刻，抿抿唇，狡黠一笑：“小犬同學，該不會你也是認為有趣在扯謊吧？”
“誰知道呢。我是不敢保證自己一句謊話也不說的，尤其是在謊話連篇的人麵前，我更不用刻意粉飾什麼了。”
林葉子與蘇小魚的眉毛同時挑了一挑。
“啊，好像很有些道理呢，對那些遮遮掩掩吞吞吐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行為都正當化，明明不是個正常人，還要假裝正常人的家夥，是不需要客氣的。”蘇小魚幹笑著道。
他忙點了點頭。
蘇小魚的臉色登時更加難看。
林葉子也吃不準他們的話到底是無心之言，還是針對自己。可是她卻知道未確定情況自亂陣腳是相當愚蠢的行為。
“隻要聽起來美好——謊言也沒關係，童話故事也都是謊言，卻織就了多少少女夢。”她抿唇一笑：“真好呢，白色惡魔。我也想看一看呢。”
淑女的笑容將她戴著鋼牙套這一明顯的缺點完全遮蓋了起來。碧空下的公交車站牌，兩條辮子被秋日的風吹起，看起來像是遊戲的CG靜止畫。
連蘇小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卻轉向廖北辰，問他這樣一個問題：“稍稍——有一點心動，對不對？”
“不是有一點點，是很心動噢。畢竟是那麼完美可愛的女孩子。如果我有實力的話，真想能站在她的前麵保護她啊。”
廖北辰輕輕地吐出了真心之語，脈脈地注視著蘇小魚。
無論是惡魔也好、野獸也好，你都是唯一的小魚。
蘇小魚輕輕撫了撫發梢，凝視林葉子。
她承認林葉子是有一點可愛，卻並不覺得她有多完美——畢竟她的身上也有著顯而易見的缺點，比如方才在公交車上莫名其妙的聖母心泛濫、實力不濟卻還要強出頭的那種自不量力……
可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連無法辯駁的缺點都會被看作是優點。
而林葉子身上所謂的缺點，隻是在惡魔的眼中。
換一種角度，也可以將她的種種，視作是天使的羽翼般，純潔無垢。
那是記仇又小性、熱愛暴力不抗拒謊言的自己，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潔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