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北辰愕然抬眸,慕斷憶的眼睛掠過書頁望著他,帶著惻惻的笑容。做了個將手背翻到手心的動作。
廖北辰將紙條翻到背麵,隻見上麵寫著:“相信了吧震驚了吧?不要小瞧一個作家的敏銳和編造的能力啊——我說出來的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哦。你是北辰君呐超視力者又重生了之類,都是我臆想胡謅的,如有雷同,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相信了你就上當了,哈哈哈。當然也有可能從這裏我才是在胡謅的。事實是怎樣的,誰知道呢?”
他的眉頭擰了擰。
慕斷憶似是沒有看著他,卻朝著他的方向,做了一個搓手的動作。
廖北辰會意地將紙條搓成了一個團,丟入腳下的垃圾簍中。
牙齒,交錯,發出輕微的響聲。眼睛難以離卻地盯著慕斷憶。
這個人,很不對勁。
“咿——坐在靠窗位置盯著我看的那個同學,我記得你叫蘇小犬吧?”慕斷憶如弦歌般清脆的聲音幽幽蕩起:“這麼專注的眼神,是想來配平這兩個方程式麼?好啊,上來吧。”
廖北辰微微眯細了眼,凝眸他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站起。
在從蘇小魚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用隻有廖北辰與陸綾音聽到的聲音,低低道:“2、1、1、2;1、4、1、2、2。”
雖然並不需要提示,廖北辰也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對於蘇小魚的貼心,他的心中還是暖熱的,朝她輕輕頷首,從慕斷憶的手中接過粉筆,將方程式配平。
“唔,我看一看哈。”
慕斷憶整個人幾乎要貼在黑板上,廖北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想要側過身去,他卻有意無意地挾住他的手臂。
“我知道我的樣子很可疑,可是我的建議並不可疑甚至還很可靠。如果可能的話,在課堂上行動更方便的我倒是想把術解掉。隻是我畢竟不是施術者,強行解式會有什麼麻煩我也不清楚。機靈點,下講台的時候就乘機把西門端陽的術解掉。”
他直立起身來,輕輕拊掌道,用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口吻道:“嗯嗯,正確!蘇小犬同學答得很完美呢。請回吧。”
他一手指著講台下,另一隻手點在黑板上:“請各位同學把這兩個方程式抄在筆記上,畫上重點符號,定期考很有可能會考。聽老師的話有糖吃,不聽老師的話,有苦頭吃哦。不是嚇唬人,是真的哦。”
廖北辰輕輕攥了攥拳頭,唇抿成了一條細細的線。
“辰少爺,你怎麼不抄筆記呢?”
隨著慕斷憶的一聲輕喚,西門端陽抬起頭來,廖北辰遲疑了片刻,還是轉向他的眸子。
指尖觸到空空的頸項,無論是眸還是脖頸,都散出轉瞬即逝的深藍。
那是很迅速的一瞬間,他並不擔心普通人會發現,隻有些畏懼地向蘇小魚的方向斜瞥,卻發現慕斷憶恰到好處地擋住了蘇小魚的視線,向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臉。
方才全身肌肉僵硬,連呼吸都有些凝滯感的痛苦,消失了。西門端陽登時鬆懈下來,深深地吸了幾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