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眼神,是在質疑我什麼?”怒火在司馬卡卡的眼眸中烈烈地燃燒:“你認為我是在賣苦所以誇大其詞麼?對不起,像你這種人,還不值得我賣苦。隻要能見到她,不要說三千年,就是三萬年,三兆年,我也不會放棄的!我和你這種家夥不一樣。”
區區百年光陰,他的腦仁都要漲開了。
司馬卡卡,竟然花了三千年麼?
他還以為終於能夠和他是同樣的境界了,結果……
“瘋子,你真是瘋子。”他低聲喃喃道。
在那一刹那,他幾乎要被比他沉重百倍千倍的感情嚇退了。
然而,下一瞬間,他麵帶著微笑:“感情和時間又沒關係。何況你這幾千年的時間,絕大多數都浪費在旅途上了吧。我卻隻花了不到一百年就找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的緣分沒有我和她之間的更深呢?”
再也忍不住了。
冰冷的劍刃架抵在他的胸口。
“當心我現在就殺了你。”
“哎?”
他盯著抵在胸口的劍刃。
愕然。
但這份詫異,絕非源自於他的殺意,是……
“你的劍鋒,有迷茫呢,紅茶。作為‘晨曦’的第一勇士,我還一次都沒有見過你出劍猶豫呢。哪怕是那一天你也不曾。為什麼?”他抬起頭,問道。
牙齒打戰,魅藍與金黃的瞳,卻隻有傷痛般的赤色。
“她現在活生生地在你身邊了,她已經屬於你了。我是打定主意要搶走她——然而連我自己都沒有能勝過你的自信,結果你卻是個這麼沒有安全感的家夥麼?”
“我的安全感無所謂。”他像是要確定自己的意誌一般,重複著道:“對,無所謂。”
劍刃在顫抖,劍鋒上凝聚著由內息纏絡的鮮妍的紅。
“可你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無所謂啊。”
“她!”他從喉嚨中絞壓出困獸般的低吼。
盡管失去了冷靜的他,並無損他白月似的的氣質,然而那白月卻染上了如毒一般的朱赤,開始發黑。
“我無所謂啊,我死了都無所謂的!可我不能再忍受她消失了!你的存在隻能給她帶來不幸!你一點都不明白嗎!為什麼還要出現!還打算讓她痛苦呢!”
“我明白的。”
相當冷靜的回答。
“我就是個渣滓。不,或許說渣滓都是自誇。我榨幹她的價值,利用她,眼看著她死去。不過正因為我是個渣男,我才絕不可能放過一個利用價值這麼高的女人。”
他天真地笑著。
然而這天真的笑容,卻比什麼都邪惡。
啊,是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看起來如同雪花般晶瑩剔透,然而融化之後卻盡是肮髒的家夥。
然而就是這樣的笑容,也曾經蒙騙得他,產生了一種——如果是這家夥的話,沒有問題。
他能夠給她幸福的。
就是這樣的一種錯覺,將他自己的人生,徹底葬送了。
從她死去的那天開始,他一步也沒有向前,始終都活在懊悔中。
並且,直到現在,一直都在懷疑著,像自己這樣的人,真的,能夠如此悠閑地得到她的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