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會用這水影鴻鵠的?”戚淵已無力再砍出下一招,倒打算索性無所畏懼地問個清楚。

“區區防禦仙招,也不算是什麼秘技罷。除了她外,別人就不能用了麼?你未免太淺薄了點。”他打了個響指,將水之屏收束起來,不動聲色地道。

“雖然看似是普通的防禦仙招,其中也確充滿著仙法的氣息。可那咒法和心訣,也不知為何,在天界隻有她一個人能全部吟誦得出。我曾受命在藏書閣百般閱查,也不見這一招完整地心法,且一旦合上那卷冊,立刻便一個字也記不起來了。”戚淵淡然地盯著鬆川:“想來你不會放過我了吧,那何不把假麵具撕下來,大家麵對麵說話不好嗎?”

“有些人就是喜歡自作聰明。”鬆川冷笑道:“我就是鬆川,不是其他什麼人。我也不知道為何你借著這一招就下這樣可笑的斷言的。好啊,既然你覺得我是散羽,我是假麵皮,幹嗎不自己直接衝上來撕破臉?”

他雙指撮住一小塊皮膚,狠狠地擰了一下,直至泛起了淤青,也麵不改色。

“看到了麼?誰是散羽?你不覺得你的判斷很可笑?”

“把自己的皮膚擰青了有什麼用,越急著證明反而越心虛——我沒記錯的話,冥族禁術有換軀術吧。”戚淵笑道:“你這惡毒女人,連旁人看著甚為甜蜜的涼音兄弟你都舍得利用,何況是你從來沒上過心的心木?借著涼音的死,趁機來到冥界,憑你的手腕,大概很容易就能讓那癡情人上鉤了吧?”

鬆川慢慢地走上前去,一言不發地“啪啪”扇了他兩個耳光,冷漠的聲音中有一縷令人心碎的悲哀愁緒:“隻有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才能輕易說出把別人的心肺都撕開的廢話。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真是討厭。”

她將雁翎刀舉起來,對準他的咽喉,戚淵卻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刻薄地嘲諷道:“我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涼音兄弟和心木大人,會喜歡上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女人——涼音兄被你害死了,心木的瘋,隻怕也和你脫不了幹係,說不定也悄悄被你滅了口,誰又會懷疑到你頭上?”

鬆川慢慢地,充滿同情地看著他:“戚淵,不要對自己的滿腹經綸太驕傲,也不要對自己的眼光過於相信,總有一刻,你會為自己的狹隘愚蠢痛哭的。”

“我當然沒有你那樣聰明,聰明到野心大到讓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步,還當你是個傷透心的富貴閑人。”戚淵無所顧忌地嘲諷道。

鬆川慢慢地,將刀收回到腰間的鞘中,他的披風長衫成了一件夜行衣,默默地踱出了木羽居。

“散羽,你這算是良心發現?還是……”

“我不是散羽,我隻是想讓你誤會我是散羽而已。”鬆川冷淡地道:“我已經把實情告訴了你,信與不信,全在你自己身上。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讓自己懺悔,也讓我一直在懺悔。”

他瞬間抹去了憂鬱,妖媚地笑了笑:“我說我不是散羽,我在劍閣等你,哪句真哪句假,希望你能有點判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