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眼前的這個少女,充滿著難以名狀的好感。聽到她這般說,忙問道:“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啊?”

舞靈微笑,墨黑的眼珠在一刹那變為金色。

他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抬起,摸了摸她的頭。

他慌了神,隻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冒失,忙縮回了手指:“對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沒關係啊。”舞靈淡淡地道:“我哥哥也有這個習慣呢。”

他眨了眨眼,她的眼睛仍如星空似的,烏黑發亮。那燦爛的金芒,如同隻是他自己心中泛起錯覺的波瀾。

“可惜,這裏沒有下雪,也沒有白紗帳。”舞靈喃喃道。

流楓怔了怔。她的話裏似乎帶有神奇的力量。

窗外的風聲更勝,一片片雪花吹拂入室。地與牆麵,都化作了透明。徹骨的冰冷,從他赤裸著的雙足傳上來。

他卻沒有將腳抬起來,這種冷冰冰的感覺,令他格外地安心。

在他不經意之間,那新鮮傷疤自己褪了下來,化作一抹輕煙消失不見。

雪白的紗帳被撩起,柔柔地觸碰著他的臉,他伸手一抓,竟真的抓在了手中。

舞靈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樣,嫣然道:“這並非你的錯覺,是小靈用法術製造的幻境——而這幻境所呈的地點,是我曾安身的家。”

流楓茫然地站起,環顧著周圍。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熟悉。似乎,每一個角落,每一樣陳設都能尋到他自己的痕跡。

他不禁自言自語:“我,是不是曾來過這裏?”

舞靈並沒有答話,她站起身來,身著纖塵不染的白衣,溫柔地朝他笑了笑。

他心理默默歎道:她是這般清純動人,真與這沒有任何色彩的衣裝,才最相配。

可惜,這身雪白的紗衣,不知為何隻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純淨就一點點被血腥吞噬,一點點地變深。不一會,就重新變回了血一般的顏色。

窗外,傳來了很弱的“格格”地響聲。

骨節摩擦格格的響聲。

舞靈心中無奈地歎道:為何哪都有你,居然跟到幻境來了。

她想,還是裝作不知道,不要理會他的好。這樣,他為了避免讓她發覺自己的偷窺行徑,就不敢輕易問東問西,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樣就好了。她真的很怕,自己一聽到他的關心,就會猶豫心軟,便也再不會那樣坦然瀟灑地放手了。

我們兩個,是不會再有結局的。那種我一直期許的圓滿的幸福,在我們之間,永遠,隻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別再想了,讓他一個人無聊地呆著去吧。

她又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回了流楓身上。

雖然白衣倩影轉瞬即逝,但舞靈那不食煙火的樣子,卻在流楓的雙瞳停留了下來。

正與他剛剛與她相見時,他腦海泛起的那個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他想通了一些事。

“小靈,我與你哥哥,是不是真的長得很像?”他頓了頓:“再誇張一點,是不是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