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道:“是,你不是散羽,我也沒撞到過誰。”

散羽滿意地頷首,感歎道:“你果然懂我。”

“我們畢竟是老朋友了。”

阿錦攙著她,安置她坐下。

“這麼急匆匆冒冒失失的,不是你的性格。難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冥界出大事了?”

“現在雖還沒有,我想也平靜不了幾天了。”散羽咳嗽了兩聲,將阿錦遞過來的梅花茶水一飲而盡,蒼白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

她平緩了一下情緒,淡淡地道:“錦,如果你當我是好姐妹,就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我們當然是好姐妹。”錦見她嚴肅,自己也嚴肅了起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我問你,涼音被處死的那天,你是否在場?”

阿錦略略遲疑,卻立刻道:“是。”

“你確定那人就是涼音嗎?”

她怔怔,道:“散羽,我知道你也許到現在都不肯接受事實,但也不能自欺欺人……”

散羽打斷了她:“換句話說,就是你很確定咯?”

“我的眼睛很好。”阿錦不無擔心地注視著她:“散羽,從剛才開始,你到底想發現什麼?”

散羽不理她,自顧自地道:“那他的魂飛魄散的整個過程,你也全都看到了?”

這次她猶豫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

“嗯,是呢。我還和司姻說,這次他還真堅強,那刑罰看著就疼,但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她說著,聲音忽然就弱了不少:“哎,這麼一說,還真是好奇怪的。在受刑時,他不但沒有流淚,還一個字都沒說……這……”

按著往常,即使他慷慨赴死,無哀無淚,必然也得胡說八道半天才肯閉上眼睛,當時他的姿態顯然是淡定沉默地都不像他了。

“而且……我好像也並沒有看到他的魂魄從軀殼中飛脫出來……”

散羽冷靜地整理了一下思緒,終於徹底確定了整個過程。

也被迫接受了她不願接受卻最為合理打的事實。

她閉上了雙眼。

待那雙眸子再次被清風撫慰,錦,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傷。

“散羽,有什麼事情你直說,讓我替你分擔便是。要是你自己擔著,總會受不住的。”

她的指尖嵌在了胸前的皮膚,四個空洞的幻影湧動。

血順著她的心,順著她的眼瞼流淌,斑斕的彩色染上點點紅斑。

“散羽,你不能把靈石挖出來,那會要了你的命的!”錦阻攔時,卻已經晚了,沾染著新鮮血液的透明躺在她溫潤的掌心。

“別傻了,被幾顆還未注入靈魂的晶石要了命,我也不是散羽了。”錦心疼得快要落淚,她自己卻若無其事喝了一大杯的梅花茶水。從桌上撕下了一紙絹帛,蘸著血在上麵迅速地寫下數行子,從中間扯為兩半,一半收在自己的懷中,另一半撕成一條一條,將這些碎條與靈石一並收在一隻錦匣——匣子內還端端正正地放著一顆綠色的琉璃和一粒七彩的珠。

“這每個碎條,雖不完全,卻也是某種預料。阿錦,如果以後你遇到了什麼讓你感到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事情,便打開這個錦匣。遇到了哪條尋哪條,不要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