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能理智地思考,以至於他會使用瞬移這件事,他都拋到了九霄,發了瘋似的浮在半空,將全部的法力附著足下,朝京城而去。

可即使如此,他卻與後入魔道借力的慕野吟不同,以他的法力運用飛空之術未必就比瞬移慢太多,其真如一道燃火的星流,輕掠而過,柔雪之雲破碎,柔情之風裂開,卻觸不到其背後的埃塵。偶有眼尖銳者望到黑影朔朔,或有認為自己眼花,或當作是青天白日電閃,獨看不出人形。

其席卷的狂風恰與舞靈的血漣漪擦過,險些將她們撞得跌落下去。

星辰感受到了異樣,隻不過越靠近那衝天的煙氣,他越急躁,那份不平也越深。本也來不及細細辨別自己撞到的是什麼,便仍要朝越來越嗆鼻的濃霧而去,忽聽得背後極不真切清脆的一聲喚,吐出的字似是“星辰”。

他猛地回頭,模模糊糊之間才發覺適才與他擦肩而過的竟是兩個同樣禦空的人影,那綠衫女微轉過的側臉讓他的心微一動,忙掉轉了方向,急停在了兩人的麵前。

他的法力收束太快,若沒有舞靈及時反應,他們就迎麵撞個滿懷了。

玉若的戒備心還沒放下,立即抽出了自己的雙刀。待感知到星辰身上的氣息極是清澈之後,稍緩和了些許,卻也不敢放鬆,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這麼攔著我們?”

星辰見到她果有雙那雙小鹿般的大眼睛,再聽到這脆嫩聲音時更是怔了怔。雖見她手中握得是雙刀,與他態度疏離,神色也不大相似,但或許也是種隱藏,便還是恭敬地抱拳,試探地問道:“剛才在下隱隱聽得有人喚在下的名字,可是您?”

“我都沒見過你,怎麼可能叫你的名字呢?”玉若低頭看了看舞靈道:“莫非是小靈你認識的人?”

他的目光初初便全被玉若吸引了去,循著她的眼才開始注意到舞靈。

秀雅清純的麵龐偏生是一套黑漆漆的裙,靈動的眸中隱著些不易覺察的憂鬱,倒是個可愛的小美人不錯,可憑星辰細打量,也對這張臉卻半點印象也無。她眨了眨眼,果真先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這倒也是理所當然地,星辰泛著嘀咕道,莫非是心中敏感與速度太快的緣故,聽錯了不成?

可墨蓮大人應是在京城遇到了危險,雖到此處依舊看不到城的影子,可憑記憶他能判斷出已在不遠處。他正急著趕路,無端端地為了莫名其妙的錯覺停下來著實不大可能。

玉若的樣子令他如此在意,她身邊的少女縱然看起來天真無邪,也與他被冥族的毒針化作的無可奈何的暗色一樣,完全與俏皮氣質不相符的衣裝。

墨蓮大人是不是受到了脅迫,在危急中認出自己才發出的求救信號,但迫於形勢不敢再度承認?

盡管不能肯定,但是的確有這種可能性,如果自己因此錯過了機遇,便追悔莫及了。

他將手背在身後,做了個喚槍的手勢,朝玉若使著眼色,心道:不用怕的墨蓮大人,即使您受了傷,我們兩個還打不過一個麼?

舞靈心中暗暗好笑,果然是與冥族相處久了,卻不知你這心音是想說給誰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