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靈順勢一收,很自然地攬住了她,穩穩地落在了水花之上。微微勾起的嘴角是一抹悠然的笑,秋水之中是欣慰與竟似是寵溺與關切的神色。
她透過這嬌弱的身軀與熟悉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流楓的影子,可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還是那豔麗嬌俏,天真稚氣的小女孩。
“你在發什麼呆呢?”宛若泉水,流過幽深的峽穀。
玉若怔了怔,搖頭笑著感歎道:“確實是兄妹呢,哪裏都那麼像。”
她似是很有興趣的樣子:“哦?是麼?”
玉若見到這久違的耐心傾聽的模樣,立刻點了點頭。
她銀鈴般的聲音,柔聲道:“也許吧。哥哥確是我這些年,難得一遇的我不言語也全通曉我意思的,且性格比起我來,到底還是要深沉認真得多。唯獨在涉及到您才會變得有些奇怪,哪怕要走許多彎路,給自己,給別人多找了不少麻煩也不在乎。明知我心,或也差了一時半刻。不過……”她頓了頓,笑容似初晴之虹:“您又何嚐不是無怨無悔?沒了您,他也走不到今天,所以他才覺再多付多少代價也是值得的。這樣的兩心相對,各為彼此不言悔,直叫那比翼慚慚,太讓人羨慕了。”
因此,哪怕壽命更短,我也樂得耗費些氣力欺瞞,反這條命,自是早晚都要斷。多加些惦念,增添筆善色,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她這段話說的極短促極小聲,玉若追問了兩句,舞靈卻也不再重複。
明明隻有她們兩人,卻仿佛完全不是說予玉若聽的。之後她還莫名不知對誰霎了霎眼,玉若還沒循著她怪異的神色望去,舞靈自己先厲害地咳嗽了起來,自顧自躺在那血漣漪上,原本還靈動的眼珠轉了轉就被抽幹了靈氣,空洞洞的眼睛注視霄空,茫然且有些無助。
緊盯之目皆知,衝破了凍結的副作用大概就是讓冰凍更深。
他恰恰便如同這狀態般,無論是眼神還是喘息之聲找不出半分的瑕疵,過往的那些毒液與已隨著時間流逝早淡化的傷痛被撕開,在他抗拒的同一時刻回到了幾近枯萎的靈魂,悲傷的絕望占據的麵積更廣,若是有冥族之力,亦或是雲錦般敏感的覺察,窺破的輕雪隻是個透明的,存在於散羽身軀中的一股早已僵冷的人形薄霧,也再領會不到幹涸晶魄的自主意識,唯有那經過無限次的輪環,積累的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嵌在了靈氣充盈的芒星盤上。
那孤獨地坐在王座之上,對著並不完全的似冥之鏡的人,露出了一抹久違的明朗的笑容。
“散羽,我就知道有你在,絕不會有問題的。我不得不拜服,在下的手腕和謀略較你差得遠。隻不過,你的手段再高,再有城府與心機,不過卻到現在,一直到你再走向死亡之前,也不會猜得到,悲劇的根源在何處,背後的終點通向何方吧?你可以掌控一切,我隻要能抓住你的心思,讓你心甘情願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