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靈看了看天空,對夢煙道:“之前那個……是你故意的……?謝謝你。”
“小靈。我們相識這麼久,還是這樣見外呢?一舉兩得的好事,我沒有理由不做。”
她彈了彈手腕上的鈴鐺,向後瞥了一眼:“可是有的人總不安生,什麼事情都要摻合進來。沒有長進,真是討厭。”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隱藏的武器鋒芒隨著她的言語,就被消去了。
這是一場並不精彩的決鬥。
早就想到了,這一場看起來平衡,依然懸殊的鬥爭會結束得十分迅速。
可是,誰又能知道,在槍與劍交彙的一瞬間,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
槍偏離了它原來的軌道。屏障融入了向他迎麵而來的劍刃,而槍的主人,幾乎是絲毫沒有猶豫的,撞在了劍上。
刺穿了他的鎧甲,血液順著劍刃,流到了瞪大雙眼的人族手臂上。
他甚至沒有念解開封印法力的咒語,微笑著看文佑。
自從雪王殿下死後,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他從沒在心中尊敬過這位新上任的首領殿下。寒幽是因為雪王才得到了救贖,可是卻毫不猶豫地殺死了雪王。
他也認為,這幾乎不可原諒。但比起那些寧願為雪王陪葬,也不給新首領效命的魔來說,心境要平和得多。
他沒有加入反抗的隊伍,也沒有立刻倒戈以示誠心。
他站在中立者的角度觀察了很久。
相比於默默地成長,寒幽更加偏向於,把自身所受到的痛苦,通通歸還。
星辰被他的話吸引,決意追隨他。
想要看雪王苦心經營才強盛起來的魔族,究竟會何去何從。
報複,殺戮,用別人的血來溫暖自己,卻愈發感到徹骨的冷。
寒幽還采用了各種為人所不齒的行徑——哄騙,威懾,派遣臥底來時時掌握著情報。托賴著他聽話,他當上了左護法,知道了更多寒幽細致的計劃。他不知道,他設計了那樣多的計劃,究竟是為什麼。因為每一個計劃的背後,都必然有著血腥和生命。
他不斷為那些精密,實則毫無意義的計劃奔波。很累了。很想休息,但做不到,因為,活著都如此空虛,死至少要死得有所價值。
能死在文佑的劍下,也毫無遺憾。
他是當年,殺死文佑全家的執行者。
文佑站在屍體旁,沒有瑟縮,沒有畏懼,而是把書卷起來指著他。
我是不會白白等死的,你放馬過來。
看到他的堅毅,星辰想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於是便留下了他一命,並好說歹說,讓墨蓮抱給了淩承羽。
之後他主動請命去夜雲幫監視淩承羽,順便接近這個讓他很欣賞的人。
他時常附體在淩承羽的身上,教授文佑各種招式。
這大概是文佑無論何種閑言碎語,也一直尊敬淩承羽——其實他所敬佩的那個人,也許是師傅,也許也隻是披著師傅外衣的另外的人。
能聽他訴說煩惱的師傅,和能讓他開心起來的師弟,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