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血,解無可解的劇毒。

在一般的人思維之中,若是攻擊之時,有淬毒之武器,通常並不是隨手使用的大型兵器,而是在袖中的銀針或是腰間佩戴的小小匕首之上。因而,在雨櫻與他人交戰之時,他們都注意防著她的匕首,而忽略了她的長鞭。

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匕首,雖然刃上閃爍著赤紅的色澤,但不過是用了特別的方法淬火而已,實則沒有任何的毒性。

自己從頭至尾,都不過是被匕首的尖端刺破了一點點而已,自己確定沒有毒的武器,將自己傷及,又是在什麼時候中毒的呢?

她並沒有慌張,而是淡淡地笑道:“你這是什麼虛張聲勢嗎?這匕首是我的,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在上麵動什麼手腳,用這個嚇唬我,沒用的。”

破軍的樣子看上去卻像是要瘋了一般,朝雪撲過去。關心則亂,他的招數早已亂了章法,木蓮乘著這個機會,喚出了自己的長弓,旋身一擋,擋住了他的刀刃。

他的刀被擋住了,可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沒在木蓮的身上,隻一味地盯著雨櫻大喊道:“櫻姊!您的嘴唇都變色了,不要再強撐著了!快投降,管他要解藥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他沒喊完,木蓮輕輕扯了扯弓弦,一道墨色的光芒正中了他的肋骨,他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沒有倒下,沒有退卻,甚至沒有搖晃,隻是朝著與雨櫻大喊:“不,櫻姊,不要逞強!不可以逞強!”

破軍最是個冷靜沉穩的性子,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露出懼色。唯一一件,能讓他亂了方寸的事情,就是雨櫻。

雨櫻比誰都清楚,聽到他的大喊大叫,不由得觸著嘴角流下來的濕潤的液體。

烏黑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流淌出來。

而她的手,也出現了一塊塊的淤青。

充沛的體力,也忽然之間被抽空了,站都站不住了,跌坐在地。

“櫻姊!”破軍將刀拋在地上,生生闖過了木蓮的法力網,身上的骨頭傳來裂碎的聲音,他竟像是不知道疼般,撲到了雨櫻的身畔,將她攬起,用悲憤的眼神望著雪:“把解藥交出來。”

“說你們輸了。”雪的聲音那樣輕柔淡漠,宛如遠處吹來的冷風,割在他的皮肉之上,他卻半點感覺都沒有。

“隨便吧,我認……”

“破軍寶貝!”雨櫻掩住了破軍的嘴巴:“不可以認輸,我們還沒有輸。雖說我中了他的毒,可他也中了我的毒——你見識過,凡是被我的青藤鞭傷著的,沒有一個能夠在不向我搖尾乞憐要解藥的情況活下來的。我們隻不過是平了而已,彼此服個軟,交出解藥來救治對方就可以了。哪裏用得著求饒?”

“哈啊,也是啊。”破軍幹幹地笑道:“瞧我都忘記了。”

他往常,要比雨櫻更快的想到這一點。但是,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理智,一心隻想著救雨櫻,卻忘了雪也同樣被雨櫻的毒侵襲。

他咬著嘴唇道:“把解藥給我們吧,我也把我們的解藥交出來。這次,就記個平局,等你們的傷都養好了,再來一場也就是了。本來也不過是爭奪這魔族的掌控權而已,生生死死,留在嘴上就罷了,真的拚命,也就顯得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