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大會是早就已經定好的,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舉行一次。隻是之前擱置下了,這許是魔族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鬥法。
原本隻不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也並沒有多少反對之聲,正相反,剛剛驅逐了侵略者,稍稍安定下來的魔族,都有著想要為魔境肝腦塗地的抱負。
有抱負是好事情,卻無端地添了不少的流血事件。
互相練訓,卻趁著對方不注意,傷了對方的事情縷縷發生。
如果現在,廢掉他的法力,他就無法在鬥法大會上露麵了。
這種想法不知為何,在魔境蔓延開來,甚至出現了兩個三個對付一個比較強勢的魔族的情況。
很快,鬥法大會還未舉行,卻莫名地演變成了糟糕的事態。
然而雪王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既沒有製止他們之間相互鬥毆,也完全沒有取消鬥法大會的意思。
傷人者也沒有得到懲罰。
如此一來,那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在將來勝出的魔族更加有恃無恐。
雨櫻的不滿之意漸漸流露出來,但是她始終還是堅信,雪還是會有所行動的,隻是還不在現在。
然而,離鬥法大會越來越近,雪還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更不要說主持公道了。
破軍從她陰暗的表情,看得出她根本不讚成這種暴力的手段——甚至根本不讚成鬥法大會。
破軍不大了解的過去中,似乎這樣的殺虐,給她的心帶來過抹不去的陰影過。
或許並不是因為他的雙目是盲的,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去看出來。
他的態度,比雨櫻之前碰到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要冷淡。
在破軍看來,這既是好兆頭,也非好兆頭。
雪如果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的狀態,自尊心極強的雨櫻說不定就會在終於想開的時候,將她徹底放開。
但是,她卻到現在也沒有放棄。
她可能一直在得償所願之前,都不會放棄了。
破軍不願意違抗雨櫻的命令,他不想修仙,不想飛升,也沒有什麼迫切地實現的願望。
雨櫻就是她的天,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天支離破碎。
下跪對他來說並不恥辱,如果是為了雨櫻——盡管她也許不希望自己為她付出,像是偏執的執念一般付出。
離鬥法大會還有三天,破軍終於在沒有任何通報與要求的情況,闖入了魔宮之中。
氣勢洶洶的表情,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他露出來的。
“您始終沒有反應,難道真的要開這個什麼破‘鬥法大會’?”
雪支起脆弱的身子。
雖然那日看到了他麵具下的真實容貌,也著實讓他驚豔了一下。但他在破軍眼中看來,依然簡直就是纖瘦的破抹布——不過繡了花而已。
空洞的眼睛,盡管輪廓彎彎,極是好看,但那也是一雙空洞的,盲者的眼睛。必須要借助身邊的弱小的女孩子,才能看到偏移了的世界。
那雙空洞的眼睛望著他。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滿似的。”
“我確實不滿。”破軍幹脆地道:“你原來是‘蠱’,我並不厭煩也並不歧視,而且我現在也確確實實在稱你為殿下,足見我對你,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偏見。但是,我還以為從修羅地獄中爬出來的你會更仁慈,結果還是用這種選擇‘蠱’的方式來選拔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