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操心過度了吧,雨櫻大人也不是小孩子。她偶爾,也需要自由。”她強自俏皮的口吻:“孩子太黏著母親的話,是會阻攔她尋找幸福的腳步的哦。”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破軍很有些不耐煩,甚至是惱怒。
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便是什麼所謂的親緣關係。
從誰的嘴巴中說出來的,他都是一樣地討厭。
他麵無表情的時候,眉眼間,就與那個與他完全不同的仙魂,有些許的相似。
比那流連於,埋葬於天邊的白月光,更為肖似。
明明與他一樣,與那個紅髯大漢,像是兩個極端。然而,卻偏偏能夠在他的眉眼中,發現痕跡。
她——那個親切地,與世無爭,卻總是被嘲笑的女子,也是如此。
並不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卻偏偏有著與之相類的淡淡痕跡。
他生氣的樣子,更像。
他氣咻咻地,木蓮卻忽然笑出了聲來。
“你在笑什麼?看到我發怒,難道讓你很開心?”
“我還沒有那般異常。”她頓了頓,眼睛望著遠方:“隻是,稍稍想到了一些愉快的事。”
“看到我的怒容,卻想到了一些愉快的事情,還說自己不是異常?簡直扭曲到了不能想象。”
“也許吧。這個時候,不是該笑的時候呢。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流不下來,隻是一味地想要大笑。”她靜靜地坐下,仰頭望著。
魔境的天空,烏蒙蒙的,泛著淡淡紅赤的點,也不知能否叫做星辰。
從來也不存在真正的星辰,隻是每一天的晨,灑在黑紗上的寶石,之後再一點點地撿拾起。
在天塹,她時常會注視著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並不知道,這樣重複的無趣的工作,到底有什麼趣味,到底為何能夠支撐著他們,一天一天。
“我在地界的時候,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仰望蒼穹了。我甚至認為,這是比天神,更美妙之物。能夠在這裏布下星辰,是讓我極為愉悅的事情。”
已經想不去她的容貌,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想不起。
名字,也已凋隕。
卻還依稀記得那張天真地笑著的笑臉。
她似乎,真的很開心。
她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看著她。直到某一天,再也看不見了。
她已如同手中的星一般隕落。
並沒有犯下什麼錯事,隻是在魔境的天空,灑下了無數的光點,她卻要為了自己的這種行為,失去性命。
那是她生來第一次發那樣大的一次脾氣,衝到他們麵前,哭著,鬧著。
然而,誰也不會回來。
她卻已然習慣,坐在那彎彎的月泉畔,注視著再也不會回來的仙靈。
也不知是不是偶然,他輕輕地撿拾起掉落的星屑,穿成珠鏈,送給她。
“我已然決定,讓你做我的妻子。人境都是有定情信物的,妖族也有。你上次已然送過我,我不還禮,又顯得我沒常識。可是,你是天界的神女,我隻是小小的代執副手,我能夠輕易得到手的東西,想必你都是不稀罕的。那麼,這至少是我親自挑選,親自串起的。”
他將小小的星屑項鏈遞過來,卻被她一掌拍開。
“大膽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