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有子女,但是,他的妻旻溪活著的時候,也未見他究竟有多麼溫柔地對待他們。

有仙族悄悄猜測,他許是個斷袖。實際上這種話她是不信的,偶爾聽到還會斥責,但是隨著年歲漸長,竟然真的看出那麼一絲意味來。

他不近女色,也不近得稍微有些過分了。

雖然他也不曾對任何的男子,有過什麼執著。但是,猜測是永遠阻斷不住的。

也許是過往曾被傷得很重,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機會得知他的過去。

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無法挽留住雪的挫敗感。然而她的嘴巴中講述著的,卻是,那個溫柔的稱不上賢德的粗獷之仙。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和破軍聊起他,不會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

破軍很認真地聽著。

那些略過了她大部分往昔的點滴。

一個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的男子,卻在他的眼前出現了輪廓。

是比他想象中,要稍微偉岸一些的家夥。

原本就沒有任何的恨意。他的母親根本沒有恨過他,他更加沒有。雨櫻雖然看上去像是個極為放蕩不羈的主兒,既不反對他喝酒更不反對他殺戮,然而卻並不把仇恨或是怨念那樣的情感注入到血液中,也不為自己的嗜殺成性找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謂的放蕩,隻是想要找一個人在一起而已。所謂的殺戮,更隻是想要滿足對於鮮血的渴望罷了。

沒有任何的理由,隻是單純地不違背內心的意願而已。

他才能夠那樣坦然地笑出來。

“隻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很很佩服他。”

“他本來就是個很可欽可佩的。雖然他的身上有很多即使是我也不喜歡的地方,但是我依然要說,他是個很值得佩服的。”

“我甚至有種想要成為他那樣家夥的欲望了。”

木蓮一愣,失笑道:“我說過,你現在已經很像了——不,基本一模一樣了。”

“這樣模棱兩可的態度,就是還有很多不同,不是麼?”破軍猛地站起身來。

“難道你要把自己的袖子斬斷嗎?”

破軍沒有聽懂:“什麼?”

“伊顏天君,都說他是個斷袖呢。難道你也要這麼做嗎?”

破軍怔忡片刻,沒有發怒,嘴角稍稍揚起了個弧度:“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沉浸在過去的憂傷與仇恨中的小女孩,想不到你也會開玩笑。”

木蓮愕然。

她將手指貼在嘴角上,才發覺自己是真的在笑的。

片刻之間,她從肌肉的強行上揚,已變成了真正的笑容。

雖然被厚厚的麵紗遮住,沒有誰看得見,但是,她自己卻知道其中的差別。

倏然,破軍的刀,抵在了木蓮的心口。

“如果是那個伊顏,現在一定是會想要殺掉你的吧?”

木蓮注視著冰冷的刀鋒。

她見過他的招數,拔刀隻是一瞬間,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無論如何他也是絕無可能失手的。

甚至,如果他剛才想要動手的話,她已經斷氣斷魂了。

也許還是想要確定一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