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落思索,如果兄弟們問起他蝶翼竹韻等人的身份時,他該如何作答。但一路上並沒有人多話,即使踏進了木羽居,又看到了陌生的臉孔,也沒有誰感到意外而追問緣落什麼——他們的想法倒也簡單,散羽既是天界的軍師,和心木地位相當,有些個異常交好願意為她做事的仙族,也並不是件多奇怪的事情。
緣落見他們神色淡然,又聽見了些微誤解了形勢的心音,不禁鬆了口氣——他是個大嘴巴,又不擅長撒謊,要他們真的刨根問底,隻怕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漏了出去。
蝶翼雙眸噙淚,一進了門便扯開嘶啞的嗓子道:“藍漪姐,你快救救綠殼蟲吧!”
藍漪聞言忙湊上前去,將竹韻扶著平躺在床,按在他的腕脈上,立即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藍漪姑娘,竹韻兄他的狀況怎麼樣?”
藍漪搖了搖頭道:“很不好,若心脈沒有被護住的話,早就斷氣了。即使現在我盡全力療愈,想來也不可能全然無恙了。”她頓了頓,滿麵惑慮道:“不就是去密室奪人而已嗎?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難道帝沙那老狐狸秘密看押還派了不少高手?”
蝶翼低聲道:“因為帝沙不知道我附在了碧衫妖姬的肩頭,所以困住他們的地方除了封印靈力的結界外,並沒有人把守。”
“那怎麼……”
蝶翼躊躇許久,才緩緩道:“碧衫妖姬說感應到姐夫在冥宮受罪,我一時熱血上湧……”
藍漪脫口驚呼道:“該不會是闖了冥宮罷?”
蝶翼慚愧地低下了頭。
藍漪的臉色變得極難看,深吸了一口氣,才平複住壓抑在心頭的一股怒火:“這麼不管不顧胡鬧一通,不是在給姐夫添麻煩嗎?現在他人呢?怎樣了?”
蝶翼咬著唇不敢出聲,緣落聲音極小的接過一句道:“被帝沙逼著捏碎了白玉,一時失常衝上前去,結果孽夢噩靨毒發,被帶下去替我們受罪了……”
藍漪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狠狠地瞪著他們:“蝶翼衝動,竹韻跟著她就沒了主意,你們這群人也全都沒長腦子?跟著她就去搗亂了?”
盡管她氣惱的肩膀顫抖,在說著話時,也始終不肯停了向竹韻的脈絡輸入靈力,讓他破碎的五髒重新拚合,異樣的冷靜令人佩服又有些微的恐懼。
“要是尋常時候,或許還能忍一忍——可是大哥的傷痛傳到了我們的知覺,這不知不覺,腦子就失去思考了,隻想著怎麼把他從魔爪救出來……”紋刃一句話道出了他們所有人的心聲。
藍漪單手扶了扶額頭,閉上眼,鐵青的臉色卻不曾回複過來。
木羽居渺無聲息,隻能聽得到緊張地微微喘息,和凝力發出的細微聲響。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忽然開口道:“你們能感知到姐夫的疼痛?”
緣落等人俱點了點頭。
“帝沙這老賊,竟把連心蠱——這原本我以為不過隻能用於情侶間誓約的藥都拿出來,還作了這種用途。真不知道煉製出這種丹藥的人會不會掉眼淚——”藍漪說著,自己卻吸了吸鼻子,低低地咒罵了一句:“該死的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