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幽見到他如此地真誠,神色安寧平靜,嘴角彎成了微笑的弧度,輕歎道:“想來也對,對仙冥族那些卑鄙無恥的家夥來說,他們也該知道,欺騙一個對我忠心的屬下,比在我身邊安插個眼線,要明智得多啊。我要是沒發現他們的陰謀,乖乖隨他們的步調走了,自然最合他們的意;可我發現了,大發雷霆自斷臂膀,他們也會偷偷笑吧。”
忠心的屬下。
臂膀。
原來,我在他眼裏,這麼重要嗎?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殺人如麻,卻兩次三番饒他性命,一路提拔他。
就連自己現在秘密策劃的事情,竟然也都是建立在,寒幽對自己信任的基礎上。
這一刻,星辰忽覺,我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要對雪王殿下那樣執著?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複仇計劃的意義,有了懷疑。
“謝謝殿下如此稱讚,屬下……承受不起……”他有些黯然地道。
寒幽搖搖頭:“蓮兒的玉佩,都讓我看到那種映像了。我現在,隻剩下你了。”
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
流露出脆弱與悲傷。星辰竟然會為他感到說不出的痛心。
“寒幽殿下……”星辰初次發自內心,如此稱呼著他,“您也說了,這或許是場陰謀。我看墨蓮大人也有點癡病,做誰的手下,眼裏就隻有現在的主子一人,無緣無故,也是不會就叛變的罷。”
他如此說,是因為現下有些改變了主意。
他突然就不想再離間寒幽與墨蓮,也不想再殺寒幽了。
其實,寒幽也好,雪王也好,哪裏有一個人,他真正了解過。
他就是覺得,做為一個屬下,不好好效忠,弑主篡位,個性暴虐,實在是讓他無法接受。
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就站在一邊,用殘缺的視角判斷著對錯與一個人的好壞。
好似個局外人,插手了一個他根本不知前因後果的恩怨,還被自己的“正義感”所感動,洋洋自得。
真是一種虛假的執迷。
“蓮兒先前眼中自是隻有我一人,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他語氣一冷:“可如果那玉佩的映像是真,蓮兒可就未必會再對我忠心不二了。所以,還是謹慎地查清楚些最好。”
星辰毫不猶豫地問:“需要屬下前去嗎?”
“不,你依然就做好弑魔大會的準備工作即可。這次的事情,必須我親自去確認才可。”他十指交叉,似也頗有些不安。
寒幽很少會流露出這種情緒,星辰忍不住道:“殿下,什麼事,令您看起來才這般的緊張?”
他的肩膀一抖,經星辰一提醒,他才覺出,一直波瀾不驚的心竟然混亂地絞做了一團。
“流楓,他可能回來了。”寒幽笑了出來,笑聲聽起來有點淒慘。
他不想這樣。
然而,他,根本無法平息下來。
完全,沒有辦法。
畢竟那個人出現了。
本絕對不可能再在這個上出現的人。
“流楓?”但讓寒幽怕成這樣,定不是什麼平凡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