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麼都……什麼都不是……可我就是不想讓你死,就像你不想讓夜涼音死一樣……”他無力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但雖然我好像承認了一般,但這些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沒有設計過什麼……羽承淩我根本……”

他的話沒有說完,他的辯解還沒有被他人聽懂,一個溫厚優雅的聲音卻無情地打斷了他:“別再鬧了,您一向敢作敢當,卻為了這女人忍聲忍氣的,哪像我那磊落的心木大哥了?”

羽承淩不知何時踱入,對散羽瞥了瞥嘴道:“也許這次耍小手段是不大漂亮,可一向不屑於陰謀詭計的他又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羽姐姐你?我們大哥從來就沒對誰這麼上心過,怎的您聰明一世卻連好歹也不知?”

心木狠狠瞪了一眼身上沾滿了灰塵的羽承淩:“你在那瞎叫喚什麼?誰是你大哥?”

“哎,大哥,為了您,我可還心甘情願地白白挨了一拳,怎的翻臉不認人?”羽承淩將臉龐上的麵具撕了下來,一張調皮卻無辜相的麵容映入眼中。

心木不禁失聲:“緣落?怎麼會是你?”

“本來就是我啊。”

“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假扮成羽承淩的樣子?”

“咦?不是大哥你找我,讓我這麼做的嗎?”緣落盯著並不像假裝出的滿臉茫然心木,倒有些惶惑:“難道大哥你托我辦的事自己都忘掉了?您記性沒這麼差吧。”

散羽看看緣落,又看看心木,從喉嚨中擠出近是啼血的鵑音:“心木大哥,其實我很信任你,一直很信任你。就算你不願意救涼音,不願意傷我性命,何苦這般處心積慮……”

她哆嗦了一下,蒼白著臉昏厥了過去。

略有些扭曲的麵容卻依舊清秀動人的麵孔中帶著些淒涼與悲哀。

七夜將指甲放在口中,輕輕地咬著。

眼前的景象沒給她帶來太多的悲哀,隻有說不清的連串的疑問。她卻再無法好好的將它們黏合。

這些人中,一定至少有一人正在撒謊,正在演戲。

她將手指搭在散羽的手腕上,盡管她昏厥著,那脈博卻平穩得不可思議,當她的手指輕輕一敲,破碎了的幻影下是瀕死般的微弱。

她定了定神,再度一敲,她的呼吸卻比常人還要平穩。

三段幻術疊加起來製造錯覺,想要瞞住他人的眼嗎?

隻可惜,你遇到的是我七夜,我的幻術,在冥界可稱至尊,莫要說三段,就是五段疊在一切,我照樣破了你的雕蟲小技。

先害死涼音哥,然後再和心木一起演這麼一出苦肉計,重新騙得我們的信任?想也不要想,涼音哥死了,我絕不會讓你再害師傅師娘和阿淇哥的。

在一旁趴著的淇水暗暗笑道:沒錯,小七夜,你的幻術在冥界可稱為至尊,但你碰到的卻是三界之首。你的聰明,你的能力,你的自信隻會讓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隻是苦了散羽姐姐了,痛失所愛還要被人誤會,最後的死相一定很不好看。但我相信,你們知道了真相時,一定比她的死時臉色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