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解釋解釋,你要殺我的恩人,算是怎麼個好法?”

“你那麼幼稚,這事情如此複雜,我和你解釋了你也聽不懂。”散羽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注視著直握利刃而流下的淋漓鮮血。

“散羽!”夜涼音野獸般怒吼著,她卻站起身來,露出甜美的笑容:“行啦,你還很脆弱,別出來瞎晃悠了,回你的鑄劍爐養靈吧,我還等著能穿上我費大力氣做出的嫁衣呢。”

夜涼音的魂魄顏色逐漸減淡,魂之血從嘴角流淌下來。

他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刹那,翻滾的混亂的思緒被散羽盡數收歸。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卻掩飾住哭腔,冷冷地,帶著些妖嬈的笑:“阿柔姐,您看涼音,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受了重傷不好好養靈,非跑出來,看到了不該看的,靈魄又開始碎裂了吧。”她拽住了曦柔的衣裳,把她拋向了夜涼音身邊。

曦柔跌倒在地,聽到散羽冷漠的言語:“今天算你走運。替我把他重新治好了,不然,你還是難逃一死。”

涼音痛苦地低聲喃喃:“我不相信,為什麼你真的是這樣的人?”

“你真的不相信嗎?”散羽道:“別忘了,現在的我,吃了你煉製的藥,身體產生了怎樣的異變。有很多時候,不是不信,是你不願意信。相信什麼,懷疑什麼,答案都在你的心裏。正確的選擇,會有正確的結果。若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總要付出代價的。今天不付,早晚要付。”

她逃跑似的離開了。

露水也難以抑製地流淌,留下兩道紋痕。

“涼音,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跑出來呢?”

“我……”夜涼音道:“我不放心您……事實來看,我還來對了,不然您不就危險了……”

“涼音兄弟,先別說話了,回劍閣去。”曦柔將他的靈魂攏入手心喚出的一枚聚魂石中,低頭看見了將衣衫染紅的紅血。

血流如注,卻一點也不痛。

曦柔呆呆地撫摸著傷痕,手指上沾染的血跡沒有一丁點的血腥味。

她低低地念了一段解咒,深重的傷痕無端端地消失了。

我根本就沒受傷?那散羽妹子剛才……剛才是為了給涼音兄弟看,才演了那麼一出?

曦柔明知道她另有深意,卻也開始看不懂她的做法了。

即使懶得解釋他們之間的縫隙,也沒有必要特意撕裂什麼啊。

她到底在想什麼?

散羽跑遠了,對著水屏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旋身入了雲海。

“軍師大人,你不在冥界,回來做什麼?”

雲嶺早已備好了人把守,就像等著誰一般。

“反正不是回來看你們的。”散羽朝邊上一指:“滾開,好狗不擋路。”

“但我們不是狗,自然也不可能是一條好狗,就要擋軍師的路。除非您能找到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來,不然我們可不敢放你過去。”

散羽正欲動手,卻聽到一句渾厚的男音:“她是來找我的,沒意見了?都退下吧。”

“將軍……這……”他們對視了一眼,還是乖乖地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