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望著蒼默道:“什麼意思?”
蒼默和墨夜對視了一眼,均意識到那紅色的卷簿究竟是什麼。
墨夜泛起了莫名喜悅,要是真能在神鬼不知時把它拿到手,現在最困擾他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蒼默也想著,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若真不經意裝不下去流露出對月無痕越來越深的反感,恐怕會對未來不利,不如借助於其他神秘的力量推動著發展,當利用價值榨幹後,想舍棄隨時再塗掉便罷。
“姐姐這招,果然算是高明。”纖纖將幻術收攏了感歎。
蝶翼冷笑道:“高明嗎?或許對別人的確是高明,可是連自己也圈進去救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情了。如果她不是那麼早就看穿,現在何苦受這樣煎熬。要是我,我寧願不用這法子,白白苦自己。”她撫著心口道:“若她和他現在就靜止此刻,再不去管那些瑣事多好,真的和她裝出來的那般逍遙閑散多好。”
未待神情黯然的纖纖言語,
一踏上鎏光的地麵,就會發出些“嘎吱嘎吱”地響聲,在空曠的離魂殿更會蕩起回音來。連墨夜自己都震得耳痛,但她竟硬是生生未醒。
大概終日無所事事的人,總反而會比旁人疲憊些?可這也真真是本事,這氣氛,她怎也能睡得這樣沉?
淇水清了清嗓子,小聲地說了一句:“凝魄,你今天有事做了!”
在懸泉的衝擊下,連他自己聽到的言語都是破碎,那似乎雷打不動的女子卻猛地坐直起了身子來:“真的?是什麼?”可當她望見了墨夜的麵容,撇了撇嘴滿臉沮喪,瞬間又將臉趴回了桌子上:“哎,墨夜,你自己都是個閑得慌的家夥,怎麼可能有事給我做?行了行了,別鬧了,我還要睡覺呢。”
淇水一愣:“你剛剛管我叫什麼?墨夜?你是不是叫錯了?”
凝魄怔了怔,紫如煙氣,頗有些迷離的眼珠懶散散地轉到了淇水身上,輕“哼”了一聲,又覺無趣似的閉上了眼睛,打了個嗬欠道:“雖然你到處亂跑一般人很難見你的影子,我也不常出這離魂殿,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咱們確實不熟,但別想用‘我不是,你再仔細看看’那種白癡話糊弄。你糊弄不了我。我的眼力和記性可好著呢,看過一次的臉,聽過一次的名字就不會忘。”
“可你這次真的弄錯了。我是淇水。”他略有些心虛地道。
凝魄聽到,終於把下巴抬起了一點,不由得笑出了聲來:“墨夜,你小子什麼時候這般會開玩笑了?淇水那完全沒存在感,連我都需要半柱香的功夫才能記住的長相,和你這乍看極英俊,多看一眼就會很膩的五官差距太大了吧。你就不能找個有點譜的靠麼?”
墨夜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才發覺凝魄那雙幽紫得瞳映出的的確是自己舊時的模樣——也是他魂魄的模樣。他忽然意識到了以前從未發現的一個問題:“凝魄,你那雙眼睛,看到的是生靈的外表,還是生靈的內裏?”
凝魄顫了一下,終於不趴在桌上,卻依舊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倚靠在一看便宣軟如綿的椅上,架起了腿,睡不醒的眼用審視的目光望著他,冷冷地笑道:“我說你小子今兒怎麼這麼奇怪,該不是你看你淇水師兄不順眼,把他殺了換個軀跑到我這裏來試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