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小宛罵賤人,說我們都是奴才就罷了,還公然說主上和姐姐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主上才那樣護著姐姐……”
藍漪瞬間陰沉了麵色,逍嗣冷笑著道:“對,主上起初也並沒有發脾氣,聽了這句話就變了臉。所以他和我們簽約契,怒斥月無痕,並非是給麵子,而是真的惱了。雖然我很感激主上的作為,可還是不能完全咽下那口氣。”
藍漪抿了抿唇,回身在珍珠屜裏捧出了一大把藥來,一股腦地扔在藥罐中——是剛才她不肯抓的,逍嗣念出的活血斷命之藥,還另添了幾味毒草,和一些隱藏毒藥氣味的藥材。
“藍漪,你這是……”
“主上很信得著我們羽靈宮的魂靈,我們熬的藥,想必不會再找人驗了,就這麼端去給月無痕喝,保證她一口下去,就沒命在了。”藍漪麵無表情地道:“出了什麼事,你我去領罪,不牽連其他,你沒意見吧?”
逍嗣麵露豫色,這次卻輪到藍漪高吼:“你剛才不是還很神氣,恨不得月無痕一屍兩命?怎的我真熬出這藥來,你卻膽小了退縮了?”
他的眼,看了看藍漪,又看了看藥罐,忽然露出一抹釋然:“這樣倒也好,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出氣報仇了。”
輕輕地,將它放到火上,注入了些許法力。
在他那清輕的法力和隱藏毒藥氣味藥材的包裹之下,原本應是厲辣刺激的煙霧已化作綿長的苦澀,躍動的火光在他們的眼中燃起一抹幽藍鬼魅的期冀。
壓抑了太久的負麵情緒被釋放,縱然要做的事那樣恐怖,卻也沒有恐懼,隻有坦然的笑意。
九天,雙月泉畔。
兩彎冰藍清澈的半月相對,再正中間卻裂開了一道縫隙,不能合成一輪圓滿。
明黃與雪白兩道倩影,分別映在兩汪泉中,遙相對,不相近。
正是月無痕與湘宛。
純淨的白月先開了口:“看來我沒有理解錯,你那兩根手指,果然是說——兩個時辰後,雙月湖畔。”
“您很聰明,也很守約嘛。”湘宛彎著嘴角:“我還以為,您參不破的我意思,或者因討厭我,壓根就不會來呢。”
“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傻。”月無痕漠然道:“我很討厭你不假,但我也知道你是父王派來的,即使我再厭惡你,也不會因私廢公。”
“好一個不因私廢公!”湘宛冷笑:“殿下好容易再次把我安插在天機宮之內,讓我既能打探情報又能照看您。好好的安排,差點就被您的那點小脾氣給毀了,大吼大叫我是細作——虧得逍嗣那小子傻傻的,還被我的美人計弄得丟了魂,璽顏也是粗枝大葉。不然我的身份暴露,殿下的心血枉費,你這丫頭片子就開心了?”
“為了照顧我,安排你當細作?”月無痕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我可受不起你的照顧,你不氣我,不陷害我就不錯了。你這狐媚子,與其在這九天之上胡鬧,倒不如快些回到我父王身邊討好——畢竟她為了你,和我這親生女兒說斷絕就斷絕,一點都不留情麵呐。雖然我巴不得你這副偽裝被扯掉,但現在既然你是父王的女人,還是盡量保持著純潔,別再勾三搭四的我看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