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不是我的夙願，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她能做到的，隻是抿著嘴，默默地垂下了眼簾。
慕野吟卻把她的動作，當作了回應。
蕭海霧，從你去求旁門左道做那麼肮髒的事情開始，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複。現在有了阿月的話，他的嘴角現出可怖的冷笑。
“阿月，這是你的夫君？”是個柔婉甜美之音：“長相挺俊秀，可這笑起來真讓我瘮得慌。”
慕野吟循聲看去，說話的……是何青鸞？不，雖然長相很相似，可是眼神聲音，散發出的氣息，卻和孑桓的姨娘大不相同。
她現在也和明月樓一樣，不是實實在在踩在地上，而是漂浮起來的。
她向慕野吟微微欠身，道：“妾身何青鸞，見過慕家老爺。”
他有些大惑不解了起來，明月樓知他心中有疑問，笑道：“慕哥哥，我知道你不大明白。但現在的狀況解釋起來著實有些費力，你隻須就知道，她也打算破壞流楓和北堂家小姐的婚事。現在隻讓她和你打個招呼。若是她出現了，你也不要太過意外才好。”
她牽起何青鸞的手，不舍地對慕野吟道：“雖然有點舍不得，可我還是要先和慕哥哥告別了。不用難過，這是短暫的分別。我相信，我們會有可以長相廝守的那天。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以為，她會在他的眼前，化為一片流螢。可是，他卻隻是睜開了眼睛。
他正躺在慕府的床榻上。天色，恰和他去拜訪北堂家之前一般。
他可以意識到，這並不是做夢，而是——時間的倒退。
而他策劃了許久的事，要在這一刻，派上用場了。
雲錦的心中藏不住任何事情，她在回到北堂家時，看到夢煙，劈頭就是這句話。
夢煙此時正在熏香。
雪白的玉臂搭在桌沿，輕輕煽動著香爐上的嫋嫋青煙。
室內充滿了淡雅的清水香氣。
深深吸一口氣，那種感覺，就像在憑欄看著清澈的湖水，令人十分舒適。恨不得永遠沉沒在其中，再也不出來的氣味。
但有一樣事物，比這異香，更讓人沉醉。
那便是坐在香爐旁的北堂夢煙。
柔美的帶著香味的煙霧，籠罩在她的四周。
更添了超然脫俗，聖潔，又是如此高不可攀。
若要天下最好的畫師，畫出她這副優雅的姿態，怕他也會扔下筆，痛哭流涕。
若非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世上竟真有如此沒有煙火氣息的絕色女子。
她聽到雲錦還帶著些怒氣的聲音，抬起冷冷淡淡的眸，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帶任何感情的微笑。
“雲錦，這麼風風火火的，又發生什麼事了？”
雲錦的舌僵在了口中。
心中強烈的碰撞，被夢煙不帶一絲感情的笑容抹消。
她心中道，怎麼生出那麼荒唐的想法？
這雙圓圓的，冷酷無情的杏目。又讓她無法完全忽視。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懷疑。還是確定一下的好。
她定了定神，從腰間抽出一個絲帕，乘夢煙不備，覆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