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娘的兒子陷入昏迷一直未醒。”流楓淡淡道:“她是為了照顧他,才留於此地。”

雲錦聽了這話,不由得有些糊塗,正欲再開口,玉若輕笑道:“師姐是不是想問,既然之前說過,隻要離開村落,就可以解除七日魂喪之症,那兒子昏睡,她豈不是更沒道理留在此處了?”

“正是。”此話正是她心中的疑問。

“此事說來甚蹊蹺。”玉若道:“她的兒子是最早昏迷的之一,也被當作魂喪者,可是仔細想來,與周圍的情狀相似又不似:胡言亂語嘶吼咆哮,卻並未出現臉色青紫,氣息減弱,損魄之相,多日過去依舊安然無恙。人們皆想是大娘與他的兒子善事做得多,才佑壽命未止。後來,終於等到了救治法,喜不自禁,讓村中人幫忙遷居。他就掙紮下來,眼睛都沒睜開,就跑回床上重新躺好。如此往複,他依舊未醒,卻不知從哪傳來幽冷的聲音道,不可將他帶離此處,否則他與帶他離開的人都得死。他們害怕了,也就不敢再管這事,衛大娘也就放棄了,與兒子相伴。”

處處皆詭異。

那七日魂喪之症狀,並不大稀奇。

無論過陽或過陰之氣侵襲地界之軀,哪怕是法術高強,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都會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崩壞,逐漸扭曲陷落。

何況是普通的老百姓,環境乍變無法適應,得了什麼怪病都不為異。

可那位衛婆婆卻健步如飛,她的兒子十數年前已被侵蝕,竟然還隻是昏睡而已,這就不大對頭。

而且,本為凡地,環境為何會作此改變?

若說是正常的靈力變動,地脈並無孔穴,常理來講,稍有幻化,不止於此。

可若說有外力幹涉,注入了強大的法術改變了地勢靈息,才在一夜間將平凡之地變得猶如九幽透骨寒涼,雖然可以解釋清,可是,卻有了新的疑問。

何人,為何要做這種事?

此處地脈實在太過平凡,在此彙集陰陽之氣,隻怕要耗費多重修為。

想要生靈血魂,逆改之能已經如此強大。這般自損法術,如此折騰,還不若直接去搗毀一個門派收獲更大。

何況,最後還把人全放走了。

欲騰修煉清淨處,恐怕在世間隨意尋個山清水秀地,都比此小小山村好。

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這都是樁隻賠不賺的生意。

結合在一起,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老婆婆與她的兒子身上。

隻怕他們身上擁有著答案,也是源頭。

雲錦的眉毛不由挑了挑。

冷幽朔的表情沒怎麼變,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有些類似於憂傷的情緒。

舞靈察覺了冷幽朔眼中的悲哀,嘴角微微上揚,想要將他引導,心卻猛地一痛。

輕咽了咽,喉嚨有鹹澀的味道。

注定隻能踩著你向前走,無論過去還是現今。可我對你,究竟還是那般不忍心。

明明必須去說,又不願開口,這般矛盾的心情。

“雲錦師姐,師兄,我知道你們在納罕什麼。”玉若眨眨眼,不無驕傲地用穿一切的眼神盯著雲錦與幽朔:“如果我一下便中,你們可得佩服我的先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