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櫻點著他的太陽穴:“臭小子,想什麼呢,快點扶我起來!”

破軍猛地回過神來,將雨櫻扶起。雨櫻斜眼瞥著木蓮:“小丫頭,還算你有點道行。但是我提醒你,我想要的,遲早是我的。你要看好他,不定哪一日就要被我搶來了。”

“櫻姊,這樣不大好啊。何必棒打鴛鴦,何況您還有在下存在呐。”

“休要胡說。”雨櫻冷冷地道,給木蓮滴了一個冷情的眼神:“快些把結界解開吧。”

木蓮應聲將結界打破,眾狼妖紛紛上前,湊到雨櫻的身邊。

“狼王殿下,不要緊的吧?”

“狼王殿下,剛才可嚇死我們了。”

“哎呀,您沒事就好。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替您出氣?”

雨櫻嘴角輕揚:“你們看看你們,這麼吵吵嚷嚷的,沒事也要被你們吵得頭痛了呢。”

狼族聽到立刻閉上了嘴巴。雨櫻深深吸了一口氣:“是我輸了。所以,這魔族之王,我怕是無法奪來了。”

“您沒事就好,這破魔族,奪不奪的,有什麼幹係呢?”

“當然有幹係。因為,我輸了,從今以後,我就不再是你們的首領了。”

寒風呼嘯,在解除了結界後,化開的一小片凝冰的土地,僅僅隻有一瞬之間便被薄薄的一層清雪所覆蓋。

狼族天生厚厚的皮毛,讓他們不受寒風的侵襲。雨櫻的話,冷冷地吹進了他們的心中。

這世上隻有一件事能夠讓破軍緊張,可是,這唯一的一分牽念,卻讓他無法保持著淡然的情狀。

他那樣了解她,她的一個眼神,她的一個微笑,她睫毛輕輕地顫動,她都知道他的內心之中究竟盛裝著怎樣的事物。

然而,他卻聽不懂她這句話的含義。

腦袋中有若蚊蠅飛舞,嗡嗡地亂想,結結巴巴地問道:“櫻姊……什麼?”

雨櫻的眸中閃過一抹詫異,但隨即,嘴角浮現出了苦笑。

她已經習慣了,不言不語,自己的心思也能夠被他全部了解。可是,這種習慣縱然給她帶來了方便,卻也讓她忘記了很重要的事,那甚至曾經是她的立身之本。

活在這個世上,本來就是孤孤單單的。即使說了就不明白的事情,也有許多,何況不開口,怎麼可能被知曉全部的心思?

哪怕冥族的竊音,也隻能聽到內心中的所想,未必能理解全部。

“哈啊,我啊,本來還想著,我說不明白的話,你就能替我解釋呢。”

雨櫻失望的眼神讓破軍的心揪緊地疼痛,他低下頭去,嘴唇上嵌下深深地牙印痕跡,血色在白齒下淤積,而他已經忘記了,咬著嘴唇,也是很疼的。

血珠從他的唇瓣,滴在下巴上,他依舊渾然不覺。

雨櫻用手帕,替他擦幹淨流淌的血跡,苦笑道:“孩子小時,什麼都貼心。孩子大了,也漸漸地就離心了。這種感覺,還真是複雜,連該哭該笑都說不清。”

她攥緊了帕子,麵朝著自己的臣屬,後退了幾步。

這一次,破軍沒有櫻姊般,緊緊隨在她的身後,隻有她自己,在狼妖前。

她鼓起腮,狼的嘶鳴破空劃出,她的聲音也震得他們耳朵嗡嗡作響:“我決定以臣之身份,歸順這位魔族的雪王殿下。從今以後,你們也不過是他的一支軍隊,雖然我仍然可以帶領你們,卻不再是你們的首領,僅僅相當於個將軍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