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劈落,直切她的咽喉。

凝魄的眼睛微微眯起,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掌心。

風輕震蕩起。

“嘖嘖,眉頭擰得麻花一樣,看起來氣勢不小,還真真唬了我一大跳,結果隻波動起這樣微弱的氣流。看來你還是下不了決心來殺我,又隻是想威脅我而已。”紅豔如火的唇,嘴角上揚:“帝沙,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凝魄做事,全憑心意,任何人都脅迫不得。就算你冥王殿下跪下來懇求我,我還未必答應,何況用這種虛張聲勢的手段,你以為我會理你?”

“你——!凝魄!你的態度真是愈發囂張了!”帝沙的手被凝魄整個攥住,他並未想加強法力,所以也難以抽出,就那樣懸在半空。

“我囂張?帝沙,你有沒有搞錯?以前你圍著我身前身後轉,求我給你糖吃,求我多教你些法術,求我替你了結身後髒事時,怎麼未嫌棄我囂張?現在,自以為翅膀硬了,大半目的達到了,以後也不大用得著我了,想起和姐姐我吼了。就這點芝麻大小淒涼,能成什麼大事?我現在真後悔,為什麼會為了你這種人弄髒手,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家當成石磨旁的一頭驢使喚。”凝魄搖晃著軟軟的靠椅,將他的手向下一扯,指甲觸碰在她的心口,雲淡風輕地道:“來,帝沙,乖乖地,把姐姐我的心掏出來吧,我絕不會怪你什麼的。”

“凝魄……”帝沙的手略略顫抖著。

“我叫你掏我的心!你掏啊!猶豫什麼?掏出來捏成碎片!連”凝魄微睜的紫色眼眸閃過一抹凶殘,聲調提高了卻並不是聲嘶力竭:“忠臣的心都能隨意踐踏,愛你的人靈魂都能無情撕扯,親生女兒毫不在意送入虎狼窩的你,一定能做得到——用我這親姐姐的血做祭禮,慶祝你打開新局麵,比用笙霰雨的荒魂更合適吧?”

帝沙低低地擠出一聲:“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我這次來的目的……”

“如果你帝沙在這世上,還能有個知己的話,也就是我了——即使不用這雙能夠看穿一切的紫瞳,你的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個想法,也都瞞不過我的眼。”凝魄涼涼地笑道:“我自然也知道,你這個人,隻要對你還有用的家夥,就是再如何讓你感到不爽,你都不會動一根汗毛。可一旦判定為沒有價值,哪怕對你有過再多恩情再大功勞,都會被你當垃圾一樣扔掉。我的利用價值還未耗盡,無論我怎麼胡鬧,你也絕不會殺我。但以你現在對我態度就大不如前的趨勢看,任性了結之日也不算太遠,我若不趁著兔子未死光前,好好端著架子,就沒這機會了——帝沙,跪下來,好好求姐姐我,我才會繼續隨你走完以後的路,否則哪怕不能把你從這位置上拉下來,我也能讓你失五分人心。”

“你怎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殺你?”帝沙的指尖凝起一線法力,尖銳如刀刃的寒光:“逼得急了,大不了我找個旁人取代你就是——”

“要真那般容易能找到代替我的人,我現在早就不能說話了。”凝魄悠悠地笑道:“來來來,帝沙,不用挖心,你能折斷我這隻手,都算我這些年白看了你。”

帝沙赤瞳噴出火來,反手抓住了她的腕。

他一向心狠手辣,身手迅敏,一塵未落,百人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