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可笑(1 / 2)

防盜中, 請稍後或補訂閱  話聲方落,便見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往身後使了個眼色, 立時便有幾個身形強壯的太監上前來。那些太監是做慣了這些事情的,因怕徐嬤嬤出聲驚擾了主子, 便先拿帕子堵了徐嬤嬤的嘴,然後一人架著一邊,就像是拖著一隻死狗一般, 把幾乎嚇得癱軟的徐嬤嬤給拖了出去,杖刑伺候。

滿屋子的人看著徐嬤嬤被拖出去, 眼珠子仿佛都有些不會轉了,不自覺的便已屏息, 殿內一時間更是聽不到丁點兒的聲音,隻心跳仍舊不止:三、三十杖,徐嬤嬤這樣的年紀, 這三十杖下去, 豈不要沒命?!

想起徐嬤嬤往日裏的風光與體麵, 再看看眼下的下場, 便是張淑妃身邊伺候的那些人也猛地醒過神來:皇上這是要借這事, 借徐嬤嬤的一條命, 給永安宮裏那些不知輕重的下人一個嚴酷的警告——這是朕的公主, 豈是下仆可以怠慢的?!

便有往日裏仗著張淑妃,不把姬月白放在眼裏的下人, 此時也嚇得哆嗦起來, 好似心頭的浮塵全都被抹了去, 整顆心囫圇間清醒過來:是啊,這是公主,哪怕張淑妃做娘的不喜歡女兒,還有皇帝這個做爹的呢。

一時間,諸人又驚又怕,再不敢小覷姬月白這位二公主,打從心裏的敬畏。

姬月白卻是安然如故。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徐嬤嬤看著好似和藹可親,可她原就是張家安排的人,先時伺候孝全皇後,如今又伺候張淑妃,自然不會真就隻安安分分的在宮裏頭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兒——這麼些年下來,徐嬤嬤手裏頭的人命還有肮髒事早就數不勝數了。

既如此,想必徐嬤嬤也應該多少能料到自己這個惡奴也有遭報應、被舍棄的一日。

姬月白眨了眨眼睛,把頭依在皇帝肩頭,目光掠過在場眾人的臉色,最後落在張淑妃的臉上:張淑妃現下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白裏透青,神色惶恐——看樣子,她還真有些被嚇住了。

難不成,張淑妃以為死個徐嬤嬤就夠了?

不,這怎麼能算夠?!

姬月白心下沉靜,不緊不慢的思忖著接下來的事情,神色間卻還是恰如其分的帶了幾分惶恐與害怕。

就在此時,門外的太監抬步上來,恭謹稟告:“陛下,徐嬤嬤已叫打死了。”

這話說的平平靜靜,可一條人命就在這樣的平靜裏沒了。要知道,這可是先時伺候過孝全皇後的老人,更是張淑妃身邊最得用的心腹。

殿中許多人便如被當麵潑了一盆冷水,不禁打了個冷噤,隻覺得有寒氣從骨頭裏一絲絲的往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當然,眼下心情最複雜的莫過張淑妃,她一張皎若明月的麵容好似宣紙一般薄且白,隱約又透出青色來,眼中更是驚懼害怕交加。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的雪頰邊徒然升起兩團潮紅,竟是真就犯了咳疾,開口咳嗽起來。

然而,在這樣人命造就的死寂裏,沒人敢開口出聲,更是沒人敢動作。便是伶俐如薛女官,一時間也是手腳僵硬,竟是忘了上前去服侍張淑妃。

真正鎮定如初的大約隻有姬月白和皇帝。不過,姬月白還是跟著作出害怕模樣。她深知皇帝頗有些憐弱惜小的毛病,這時候便也作出可憐巴巴的模樣,往皇帝懷裏鑽了鑽。

大約是先前額角鬢邊被皇帝用手捋過的緣故,鴉黑的碎發不甚服帖,胡亂翹著,看上去有些茸茸的,襯著姬月白那張雪白的小臉,真是像極了受驚的小動物,可憐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