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小神女希望今後一身輕鬆地四處走動。穆娉娉聽了一笑說:“小妹妹,你是一隻天上的雲雀,任意在天空中飛翔,不為自己打算。可是我這個當姐姐的,卻不能不為你打算,更不能不為韋妹妹和小三兄弟打算。這樣吧,除了我婷妹的聽泉山莊外,我的幽穀大院現在經營的買賣,遍及長江以南各州府之地,江南杭州西湖邊有我們的別墅,廣州湖畔也有我們的一處莊子,衡陽、長沙、南昌、柳州、桂林、肇慶、韶州、嶽州等處,都有我的房舍與莊院,隻要你喜歡在哪一處安家落戶,我都可以送給你們。”
小神女睜大了眼睛問:“娉姐姐,你怎麼有這麼多的莊院和產業?”
穆婷婷說:“小丫頭,你是不是以為我姐姐是偷或搶來的?”
小神女“哎”了一聲說:“娉姐姐和聶十八哥怎會幹這等事情!”
穆娉娉說:“小妹妹,這是我們幽穀大院所有成員,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用辛勤的汗水與心血換取來的。我們所幹的全都是正經的買賣,是不斷創業的結果。”
的確,幽穀大院在雲中雁廖大總管這位行商奇才的統領下,加上他手下有一批忠心耿耿、極有事業心、善於經商的人才,他們像一批在商場上能征善戰的慣將一樣,馳騁在沙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幾乎是所向披靡。經過了十多年的艱辛經營,才開創出這一片商業新天地。各州府都有他們的商店、錢莊、客棧、茶樓酒館。他們除了賭館、當鋪和青樓妓院,凡是有利於國計民生的東西,無所不經營。
小神女聽穆娉娉這麼說,便說:“娉姐姐,我們怎麼能自白享受你們辛苦得來的東西?”
“小妹妹,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還希望你和韋妹妹、小三兄弟成為我們幽穀大院的人哩!”
“娉姐姐,我們能給你們幹什麼?我隻會給你們添麻煩。”
穆娉娉一笑說:“就是你給我添天大的麻煩,我這個做姐姐也擔當得起。單憑你這一身武功,人又這麼的古靈精怪,隻要你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已夠了!”
“娉姐姐,就算我們不成為幽穀大院的人,不是也一樣可以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嗎?”
“小妹妹,這有所不同,要是你一旦在江湖上行走,身無分文怎麼辦?你不會又成了梁上君子,去盜取某位不仁富豪人家的銀兩來用吧?”
“這不行嗎?”
“小妹妹,俠義之人,偶然幹一次還可以,經常這樣就不好了。”穆娉娉說到這裏,眼角瞟了小三子一下說:“我是十分不讚同那些所謂的劫富濟貧的什麼俠偷義盜,就是像貓兒山那幾位好漢劫富濟貧的行為也不可取。因為他們不事生產,帶來的破壞性極大,要是人人都去偷竊盜取,劫富濟貧,那人間不亂成一團了?誰去耕田種地?誰去工作生產?誰還敢富起來?這樣也不是長久的救助窮苦人的辦法。救濟他們隻是一時,應該相助他們從事生產,自食其力,這才是根本的辦法。當然,對一些無依無靠的,又無工作能力的老人婦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應該救濟他們,令他們老有所養,幼有所教。但也不應該用劫富來救濟他們。”
小三子聽了默不出聲。他感到娉女俠說的,幾乎和山妹妹爺爺所說的話一模一樣。而小神女卻揚揚眉問:“娉姐姐,要是有一些人想種田而無田可種,想工作也無人請,四處都不到活計,那怎麼辦?”
娉娉笑了笑說:“小妹妹,你們的章總管,不是很好地幫助了這些人嗎?”
“哎!娉姐姐,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我是說那些給土豪惡霸逼得走投無路的人。”
“小妹妹,那是除惡安良的事了,我們應該幹掉那些血債累累、十惡不赦的土豪惡霸,目的是為人間除害,並不是劫取他們的財物。”
穆婷婷在旁說:“好啦!這些話我們以後慢慢說吧。眼前的事,就是韋姐姐、小三兄弟他們怎麼離開古州。”
“放心,我已安排了範華,給他們準備三輛馬車,明天一早就離開古州。”穆娉娉又對韋珊珊說:“韋妹妹,你完全可以放心,三位趕馬車的人,都是我們的人,有一身不錯的武功,一般的山賊土匪,根本不是他們對於,就足一些武林高手,也難以接近他們!”
穆婷婷說:“韋妹妹,小三兄弟,小妹妹,你們要連夜打點一下隨身的東西了。其實,你們什麼也不用帶,我在聽泉山莊已為你們準備了一切應用之物,隻身而去就行了。”
小神女說:“我在這裏多謝兩位姐姐了!”
第二天一早,三輛頗為豪華的馬車出現在侯府大門口,趕車的三位馬車夫,雖然年紀不同,一個個卻是目光敏銳、身手矯捷的漢子。他們都是幽穀大院的飛虎隊成員,為護送侯府人員而來。第一輛馬車上坐的是小三子和覃氏婆媳等人;第二輛馬車上坐的辛姑娘一家和其他兩位家人;第三輛馬車上坐的是韋珊珊、辛姑娘與珍姑娘。章標和他那四位情同手足的武士,騎在五匹駿馬上,前後護著車隊。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古州城。他們先是往西北方向而去平江,跟著驟轉方向,往南直奔荔波。三天後的黃昏,他們已進入了廣西慶遠府的南丹州境內了,當晚便消失在群山起伏、莽莽森林中。穆家姐妹和小神女一直在暗中跟蹤護送他們。她們擔心的是神秘黑風教的上乘高手會突然出現,攔路搶劫。幸而一路上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隻是發生了一些小麻煩,很快給穆家姐妹打發了。
原來當韋珊珊、章總管離開古州往北而行時,被兩三個行跡可疑的人物跟蹤著,不知他們是回龍寨的耳目還是黑風教的人,或者是其他的江湖人士。當侯府的車隊在平永小鎮郊外一間廟宇中歇腳住下時,這兩三個可疑的人物,伏在廟宇附近。但後來不知為何,他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其實是穆家姐妹和小神女一齊出手,淩空出指點他們的昏睡穴,當他們醒過來時,到廟宇一看,已空空如也,侯府的車隊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離去,他們嘀咕了一陣,便分散追蹤車隊,一個往北直去貴陽方向,一個往東直撲黎平府,一個往西南方向奔獨山。他們在離開平永小鎮的二三十裏的路上,同樣遭到了一個戴著鬼臉殼人的攔截,喝問他們是什麼人,幹嗎來到這裏?”
這三個跟蹤者幾乎是異口同辭,說他們是小本買賣人,來這一帶想收購一些土產品。的確,他們的一身打扮,是當地小販、小行商人的裝束,也是當地人口音。要是事前不知道他們是跟蹤者,準問不出破綻來。穆婷婷跟蹤的那個人,更反問穆婷婷是什麼人,是不是攔路打劫的土匪!
穆婷婷說:“是呀!你乖乖地將身上的銀兩給我交出來!”
那人一笑:“原來你是攔路搶劫小賊!還戴上一個鬼麵具。你碰上老子算你倒黴了!老子要先看看你是什麼人!”說時,一出手,就想將婷婷的麵具除下來。
當然,這個跟蹤者出手不俗,但他哪裏是穆婷婷的對手?穆婷婷隻出手一招,就將他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問:“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我,我,我願將我身上的銀兩交給你,求你饒了我一命。”
“你以為我真的是攔路打劫的小賊嗎?”
“那,那,那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最好別問。說!你幹嗎跟蹤那一隊車隊?”
這人一怔:“我跟蹤哪一隊車隊?”
“我看你最好說老實話,不然,我立刻殺了你。”
“我,我,我沒有。”
穆婷婷一下亮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臉上輕輕劃了一道刀痕。穆婷婷不想將軟形腰帶寶劍亮出來,就是擔心這賊人從兵器上認出了自己的真麵目。因為這把軟劍。隻有慕容家才有,其他門派絕無。
這賊人臉上給劃上了一刀,鮮血進出,驚恐地問:“你、你、你要殺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想不死,最好說老實話。”
“是!是!我是在跟蹤那一隊車隊。”
“你跟蹤車隊,我早就知道了。我問你幹嗎跟蹤他們?”
“我,我,我想知道他們要去哪裏。”
“你是什麼人?跟蹤車隊的意圖是什麼?”
這跟蹤者一陣猶豫。穆婷婷又將匕首在他眼前亮了亮:“你是不是想我在你臉上再添上幾條刀痕?”
“你別劃,我說了。我是回龍寨的人!”
“什麼?你是回龍寨的人?”
“是!”
“胡說!回龍寨的邵家父子,是當今武林響當當的名門正派人士,以俠義著稱。有你這麼鬼鬼祟祟,暗中跟蹤別人的嗎?”
“我的確是回龍寨的人,你就是殺了我也是這樣說。”
“你跟蹤車隊幹嗎?”
“我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好向邵少寨主回報。”
“以後呢?”
“以後,以後,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我家寨主,極為關心侯府一家人的下落吧。”
穆婷婷心想:原來他是回龍寨的人,看來是不會假的了,我還以為他是黑風教的人哩!便說:“我還以為你是哪一條道上的人物,看中了侯府那一批金銀財富,好了!我不殺你,告訴你,侯府車隊上的財富,是我們看中了的,誰也不準沾手。我不管你是不是回龍寨的人,最好別再跟蹤,別壞了我的事!給我滾!”穆婷婷鬆開了踏在他胸口上的腳。”
他坐起來愕然地問:“你們要搶劫侯府的車隊?”
“這回,你們回龍寨的人最好別來管閑事!你也給我滾回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穆婷婷閃身,一下消失在路旁的樹木之中了。
小神女盯蹤的那個跟蹤者,更為凶惡與狡猾。他一見一個戴鬼臉麵具的矮小人物出現,先是嚇了一跳,跟著一刀劈出,吼道:“你這小賊,竟敢戴著一個鬼麵具來嚇大爺,你是不是嫌命長了?”
小神女出手兩招,就將他掀翻在地上,順手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刀尖貼在他的胸口上,問:“說!你是什麼人?幹嗎盯蹤侯府的車隊?”
這個跟蹤者十分驚愕,他怎麼也想不到戴鬼臉的矮小人物,武功竟然這麼了得。慌忙說:“我是跑買賣的生意人,采購山貨來到了這裏。”
“胡說!你根本不是什麼生意人!你以為你在太平鎮郊那間廟宇中和你兩個同夥說的話,我沒聽到嗎?說!你們幹嗎要跟蹤著侯府車隊?”
這位跟蹤者說:“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敢說謊。我們三人,身受侯府的大恩,平日難以報答。現驚聞侯府遭到巨變,變賣產業去了。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意欲投奔侯府,成為他們的家人,終身伺侯章總管和侯三少,以報答侯府以往相助的大恩。”
小神女一時訝然:“哦?你真的這樣?”
“小人可對天發誓,如有謊言,當遭天打雷劈。”
“是嗎?你們往日幹嗎不投奔侯府?”
“平日侯府沒有困難,我們去侯府幫不了什麼忙。而且侯府上下有兩百人,也不需要我們。現在侯府慘遭巨變,正需要人手,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要為侯府效命了。”
“既然這樣,昨夜你們幹嗎鬼鬼祟祟的埋伏在廟宇四周,盯視著侯府的人?幹嗎不進廟宇去找章總管說明?”
“當時已是黃昏,我們這麼闖進去,會令侯府的人生疑,更不會答應收留我們了!而且我們也想盡一份微力,提防一些不屑之輩,夜裏向侯府下手。所以我們便伏在四周為侯府站崗放哨,以防不測。”
“以你這樣的武功,能保護侯府嗎?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小人自知武功不濟,以盡一點微力而已。隻要能為侯府效命,死而無怨。”
“好了!你別再跟蹤侯府了。回去吧!不然,你隻有死路一條。”
“小人並不怕死,請問你是什麼人?”
“你最好別問,不然對你沒好處。也別再追蹤侯府。要是再讓我看見了你們,我必殺了你們以絕後患。”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因為我看中了他們那一批金銀珠寶。不過你放心,我隻要錢,不會要人命。”
“什麼?你想搶劫侯府的金銀珠寶?”
“要不,我跟蹤車隊幹嗎?要是你敢壞了我的事,我就殺了你!”
“那你現在將我殺了的好!”
“殺你?簡直是汙了我的手。再說,我隻要錢,並不要命。”小神女說完,淩空出指封了他的穴位後說,“你好好給我在這裏躺一個時辰吧!”便揚長而去。
這位跟蹤者見到矮小戴鬼臉麵具的人,武功出乎意料的好,一下敏感到這可能是侯三小姐化裝而來,才故意說出為報答侯府大恩的話。可聽了小神女的話後,一下又跌入了迷霧之中……
至於穆娉娉盯蹤的那位往北而去的跟蹤者,穆娉娉並不急於攔截,讓他像一頭盲眼蒼蠅,往北亂飛亂闖。他左顧右看奔了五十多裏,掠過了烏洛小市鎮,前麵已是苗嶺莽莽的崇山峻嶺,曾經出現過大頭山妖的雷公峰,矗立在天際下,一條蜿蜒的山道上行人稀少,看不到侯府浩浩蕩蕩車隊的半點蹤影。他頓起疑心:難道車隊不朝貴陽這個方向走?他仍不大放心,登高遙望,仍然看不見車隊,判斷車隊不是往北而去了,便轉下山來,打算往回走。驀然,見到一個戴鬼臉麵具的怪人坐在路口上,嚇了一大跳,定神問:“你是什麼人?”
穆娉娉不答,反而問他:“你追呀!幹嗎不往北再追下去了?回頭幹嗎?”
跟蹤人一怔:“你暗中盯著我?”
“因為我想看你如何白跑了一趟。你沒想到吧?侯府車隊那麼的機警,連夜起程而去。不過,不論他們怎麼機警,仍逃不過我們的手掌。雷公峰下,便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什麼?雷公峰下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你想,他們帶了成萬的金銀上路,誰不眼紅?朋友!你是哪一條道上的人?要是你們看中了那一批金銀,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到口的東西,我們能讓他人染指的?”
“你們已搶劫了車隊?”
“朋友!對不起,叫你失望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到雷公峰下看看。不過,你會什麼也看不出來。我們幹事,一向幹淨利落,不留任何手尾讓人發覺。朋友,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侯府的朋友,還是侯府的敵人?或者隻為金銀珠寶而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朋友!我完全是為你著想。要是你是侯府的朋友,我隻好殺了你滅口!要是你是他們的敵人,我放你走。”
在對敵方麵,穆娉娉不但比小神女有經驗,也比穆婷婷老練。
“我不是侯府的朋友!”
“我也看出,你不是侯府朋友。那你是黑道上的朋友,為圖財而來?”
“我並不為圖財而來。”
“哦?那你是侯府的敵人了?你與侯府結下了什麼怨?”
“因為他們壞了我們的大事,更殺了我們的人!”
“侯府壞了你們什麼大事,殺了你們的什麼人?”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敢殺我?”
“我殺人,從來沒有敢不敢的。你不說,莫怪我出手了!”
這個跟蹤者驟然一掌朝穆娉娉拍來,一邊說:“那我就先殺了你!”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淩空就給穆娉娉不可思議的手法揪了起來,摔在地上。娉娉冷笑說:“連侯三小姐和侯三少我們都不放在眼裏,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和我動手?你是想早一點投胎了?說: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