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說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商湯耳邊炸響,商湯跌了個踉蹌,苦著個臉,道:“師兄,不會吧… …”
青峰重重地拍了拍商湯肩膀,嘿嘿笑道:“當然是… …騙你的!還不至於這麼嚴重,頂多就是有幾個瘋子突然蹦出來,然後綁架你罷了,不過不要怕,有你師兄在,他真的… …很強!”
然後儒衫青年伸出了大拇指橫在胸前,還久久不願收起大拇指,更是大為稱讚道:“此人,我!真乃世間真豪傑也。”
商湯臉色古怪,道:
“師兄,你說你是轉世重修,我想你上一世是不是很不愛說話?”
青峰頓時一愣,商湯心道不好。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了。
嘭。
“哎呦… …”
“這壺開了嗎?”
“沒開。”
“那你提它幹嘛?”
好大一會,師兄弟兩人才語重心長的結束交流,商湯耷拉著臉,眼神抑鬱地望著青峰,青峰努著嘴,使勁憋住笑,往如意印上一拍。
嗡。
傳送的波動陡然浮現,蓋住兩人唰的一聲消失不見!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不遠處的一處地方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咳咳... ...”
塵土飛揚中,兩道人影艱難的站起身來,狼狽的從中爬出,商湯抹去眼角的沙粒,鬱悶道:“師兄,什麼情況?”
青峰拍去身上的泥土,訥訥道:“大概是這裏的虛空太厚了,如意印穿不過去,畢竟是上界諸神拘禁過的空間,不然再試一次?”
他連忙又拍了如意印一下,如意印光芒爆發,這次終於沒有意外發生,兩人又再度消失不見。
神戰之地處處泛著迷霧,在這迷霧中神明的殘軀若隱若現,神明的餘威還在壓迫著此地,在廣闊的神戰之地,不知多少神明的神器變成了廢鐵,有陰風吹過,發著嗚嗚的聲響。
死了就是死了,連神明都留不下多少東西。
離封禁之地千餘裏外,有一位身穿星袍的年輕男子從天而降,渾身縈繞著淡淡的黃芒,在其眉心,有一條豎著的金線尤為出奇,他的右手虛托著一枚圓球,圓球中星雲滾滾,如同裏麵藏有一片宇宙繁星閃爍,殺機湧動。
年輕男子飄然落下,左手往圓球上輕輕一拂,圓球似有靈性一般,滴溜溜一轉後,在年輕男子麵前開始不斷地滾動來去,從中映照出無數玄妙至極的符文符號。
突然,圓球不再滾動,所有的符文符號聚集在一起,顯示出特殊的蘊意,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大袖一揮,收起圓球,也沒有著急離開,注視著前方,就在這靜靜站著。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有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在踉蹌地行走著,老人邋裏邋遢,衣衫襤褸,那張幹枯蒼老的臉龐溝壑縱橫,年輕男子輕眯了眯眼,一隻手略有節奏的拍打著。
——
身穿星袍的年輕男子大有來曆,雖看似十分“年紀輕輕”,其實不然,他的真實年齡高的很是可怕,罕見的,他找到了那個猶如天神一般的中年男子,向他說了一番話,於是才有了此行。
他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尋一個人,也就是此時他眼中踉蹌前行的老人。
當老人在經過年輕男子身邊時卻突然摔倒了,年輕男子蹲下身,攙扶老人起身,誰知老人被扶起身後,伸手死死地抓住年輕男子的手臂,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年輕男子看著癡呆老人,搖搖頭,伸手幫老人拍去塵土,也不去管老人問的古怪的問題,喃喃道:“此行有二,而你是一,破竅之日,吾臨,當助你成就劍位,可入我天機門下,成吾嫡傳弟子第七。”
老人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聽沒聽見,而年輕男子露出一抹破天荒的慈祥神色,他的手臂輕輕一擺,輕易間便掙脫了老人的束縛,隨後年輕男子彎曲手指,一抵老人額頭,輕聲道:“生門在西,中土水家。”
咚。
如春雷炸響,當頭一喝。
年輕男子身形陡然消散,老人打了個激靈,環顧四周後,初是茫然,隨後驚醒,老人仰頭望去,青天郎朗,白日依舊,自己的這身魂是難得清醒。
老人嗤笑道:“真不愧是一宗掌教,即使入了魔障失了理智,依舊是給我擺了一道,說你死了,我還真不信。”
他頹然坐下,雙指捏成劍指撐在膝蓋上,老人看著不成形的劍指,自嘲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不過老人頹然的氣勢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決,他猛地一狠心,劍指使勁劃過手心刻下“中土水家”四字,血肉模糊,不斷地告訴自己,“去往此地,一定要去往此地!”這一句話激蕩心湖,銘記在心。
也就是在他要眨眼的瞬間,在他意識清醒前的最後一刻,他略有些疑惑,“為何一定要去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