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禹王殿(1 / 2)

禹王殿中,齊禹緊繃著的心忽然鬆了下來,他往前微微一傾身子,忽有笑聲從黑袍下傳來,久久回蕩在大殿之中,原是一種徹悟的喜悅,“原來如此。”

齊禹緩緩站起身,踱步來到殿門前,不過他並不是想要出去,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前,站在關閉的殿門前,仿佛透過殿門在俯視著殿外的一切,內心深處卻仰望著這片浩然天下。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以前這裏是不叫做浩然天下的,叫什麼他是真的不記得了,但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這是一座真正的天下,而非一座大界,兩者之間... ...區別何止是大,代表的意義更是不同。

他於拘魁池中複蘇,跨過了一個神紀時代,如今仙道昌盛,道法繁榮,他的道也會在這個全新的時代走到巔峰,而不再局限於黃泉道。

在齊禹的時代,他的黃泉道,代表著黃泉一百零八界的一百零八道,若可以走到最後,他的道能與那一百零八界產生共鳴,那麼,他可立教稱祖!

可是後來,諸神黃昏時期,神紀破滅,古神族消亡,一百零八座黃泉城被破,黃泉一百零八界毀於一旦,他的道也崩碎斷絕,整個人更是走火入魔,差點身殞道消,被當時的黃泉之主,他的父親重重封印在拘魁池中。

齊禹當然清楚父親的良苦用心,隻是他們之間的矛盾,其根源涉及到了他的大道之秘,再之後齊禹在最後一座拘魁池蘇醒後,他的血脈深處出現了父親僅存的一縷意識,這縷意識指引他尋到了泉郡,並交代了這位黃泉之主最後的遺命,可這讓齊禹有些憤懣,甚至感覺不公平,但他根本無法質疑,隻能去做。

畢竟他的父親早已隕落。

齊禹晃了晃頭,轉身想要回到王座之上,沒走幾步卻停了下來,他皺了皺眉,臉上有些許厭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自問自答。

“那座轅城在女魁那裏,隻是女魁竟誤認為自己是華莆城主之女,沒想到轅城竟能被她掌控,真是奇了怪哉,不過女魁生性軟弱,本就是黃泉的靈種,也就隨她去吧,還有那頭子魁,若不是它,我還脫不了封印,隻是弄得烏煙瘴氣,把一地變得怨念滋生,使我想起了無數年前不好的事情,令我心生厭惡。”

“所以它還是去死吧。”

魁之一族,子魁惡,女魁善,善惡兩極,明顯至極。

齊禹之後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加糟糕,身形一個晃蕩,便坐在了王座之上,他的手掌托著額頭,眼神飄蕩,心裏頭那些小小的疙瘩芥蒂,也在慢慢的一掃而空,連臉色也變得十分溫柔。

他眼中浮現的那道倩影,優雅而又端莊。

——

此刻北海上那艘大船剛剛挺穩,金甲將領屹立在船頭,在他兩側,兩隊重甲衛士已經依次排開,目光均是投向了海島,在黑夜下,他們的目光如炬,瞳孔驀地刺人。

白重臉上訝異,如今他的境界被限,身縛在一座小天下中,不過他的眼界還在,那艘大船上的半神兵士竟都不是活著的生靈,而是處於一種詭異的生死之間,尤其是那位神明將領,詭異尤為明顯。

但他們又處在各自的巔峰狀態。

照理說是不該這樣的。

白重懶得深思,隻是有些心疼自己,一方麵是因為相互比較下的巨大落差,另一方麵是可能就要用掉一次珍貴的積蓄,不過為了他的主人,他甘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