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身影一席白衣瀟灑,猶如謫仙,神色淡然,飄飄然降臨在這方星空,本來就殘敗的星空遺跡,一瞬間變得不堪重負,開始出現如鏡麵般破碎的裂縫,仿佛是被什麼緩緩的擠壓,無法承受一般。
星空若是撕裂,本就是瞬間形成的過程,如何能是緩緩,隻不過因為這道身影飄飄然,閑庭散步地到來罷了。
來者仙帝。
仙庭的執掌者,集仙道之大成者。
這裏的星空還是有些不同,仙帝心想,畢竟是從曾經神紀時代的星空衍生出來的。
此時,仙帝默默地看著這座星空金字塔,感受著裏麵微弱的古神氣息,羸弱的隻能靠著死物存活,誰能想到,當年自詡偉大的古神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不禁又想到神紀的崩塌,古天庭的落幕竟已過了那麼久的歲月,竟讓自己也有了一些恍惚。
仙帝不禁搖了搖頭,自建立了仙庭以後,自己恍惚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也相信憑自己的一己之力,便可扛起仙紀的大旗。
不敗,不滅。
這是大帝的自信。
“不過是死而不僵罷了。”
仙帝這樣說道,腳步輕移,縮星空成寸,一步便是踏入到金字塔之中,眼神淡漠,身形雖是常人形態,但不怒自威。
“古神庭的四象古神,好久不見。”
仙帝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淡,但對於其中的三尊古神來說,無異於死亡拉開的序幕,他們現在連動一動都做不到,連逃都是奢望。
就算逃,能逃到哪去?
那座被稱呼為姬尚真的古神,眼角低垂,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倒並沒有看向仙帝,隻是把目光望向了身邊的三位同僚。
盡管,他們泛著惡毒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自己。
恨不得千刀萬剮,不,恐怕比這還要惡狠。
姬尚真心底想笑,他們還是這麼可愛。
曾經他們為古神庭鎮守四象之地,古神庭覆滅之後,古神們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而他們四象一支,在神皇投影的謀劃下,默默積蓄著力量,期待著有朝一日,神皇本體可以再次走出太古地,重新帶領他們東山再起。
可是,他們期待的沒有發生,漫長的歲月過去了,連仙紀時代慢慢的也度過了中期,姬尚真的理念開始出現了動搖,或者按他們的話說,他姬尚真真的變成了古神庭的異類。
仙帝深邃的眼眸投過來,看著姬尚真,目光中帶著一絲譏諷,漠然道:“怎麼,十八皇子,後悔了?可別忘了,若不是你,他們還不會死的這麼早,難道他們死到臨頭,都不應該恨你?”
仙帝話音剛落,手掌翻開,偉岸的力量越過姬尚真,將那三尊古神生生拘禁,三座巨大的雕塑落入仙帝手掌之中,小的可憐,而姬尚真的眼裏天旋地轉,留下的是那三位同僚惡毒目光。
殺人誅心。
仙帝做的淋漓盡致。
姬尚真對此不無意外,可是,姬尚真覺得有些無聊。
姬尚真反問道:“有必要嗎?景...不,仙帝,你了解我。”
仙帝想了想,答道:“朕想,你現在心裏想朕真無聊吧?不管你怎麼想,朕覺得很有必要,況且,朕還想看看,十八皇子的誠意到底有多誠,至於了解,朕和你熟嗎?”
姬尚真冷冷看去,迎上的同樣是仙帝冰冷的目光,姬尚真心底一怵,隨後釋然,旋即變得恭敬,道:“忤逆仙帝,古神罪民該死。”
仙帝似笑非笑,古怪道:“罪民?沒想到堂堂神皇的子嗣,竟自稱罪民,分量可真大,朕可擔不起。”
姬尚真臉上卻是變得精彩,答非所問,道:“但凡我能稍稍行動,我定會向這仙帝跪拜,跪的是創建了這偉岸仙庭的偉大陛下!拜的是這幾近登臨這仙道盡頭的無雙大帝!”
仙帝嗤笑一聲,旋即把目光移開,不聽姬尚真這發自肺腑之言,他懶得聽,也不願聽,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與古神一脈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不過,仙帝是否清楚,有你在,仙道盡頭始終矗立著你這座大山,無人能越,無人再可以一探盡頭,到時,絕望之世。”
姬尚真像是很隨意的補充道。
仙帝眼中終於出現一絲起伏,那是嘲弄和譏諷,淡淡說道:“有勞十八皇子費心了,仙紀不是神紀,朕也不是神皇,做不到如神皇那般親手打造一個絕望之世。”
姬尚真這次沒有反駁,也沒有資格再次反駁仙帝,畢竟,這是真的。
他的父親,那個曾經德高望重,勵誌要將神紀時代推至巔峰的至尊,硬生生將那個輝煌的時代變得黑暗壓抑。
那才是真的絕望之世。
他有什麼資格瞧不起這仙紀時代?
不說其他,單憑眼前仙帝,比起神皇,那個他最熟悉的父親,強了不隻一點半點。
隻是希望仙帝初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