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央的辭職信寫了幾遍, 到底還是放棄了。
再三思考後,認為不至於為了這麼點事,就放棄了現在的工作。
如果是那樣,那她對待工作的態度也太兒戲了點吧。
景央本來還要早兩年畢業的, 但是, 那會兒,一直沒想好自己要做什麼, 所以就休學了一段時間。
她性子隨意,休學後,剛開始就是到處玩,一個人把歐洲遊了個遍, 連帶著北非也一起玩了。後來又覺得, 一直這麼玩, 好像也沒有意義。
說來也是巧合吧, 就在她結束最後一趟旅行的時候,遇到了和她年紀相仿的一個女孩子, 一直在做誌願者, 聽上去似乎很有意思。
於是, 景央也申請了誌願者,做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她發現, 自己誌不在此, 後來也沒有再做誌願者了。
再後來, 就是回去把學業完成,然後,她姥爺把她召回了國。
一個人好像總是要經過很多事情,才會摸索出一條看似能用一生去完成的路。
二十四歲,還是很年輕的年紀,有時候會任性,有時會衝動,但是,在跌跌撞撞的過程中,也會沉澱下來一些東西。
景央喜歡工作。
盡管工作有很多讓人不如意的地方,可是,是少數能讓她振奮的東西。
大約,她生下來,條件太好,很少有得不到的東西。
她想要什麼,她姥爺總是想辦法幫她實現。
可人,總是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更加神往。
姥爺總說,女孩子生下來就是讓人疼的,犯不著跟男人去爭去搶。
可是,這都什麼時代了。
景央想,發揮自己的才華,追求個人價值,和性別無關。
但,這個世界是守恒的,一個人想實現心中的藍圖,就必須為此而承受一些本可以避免的痛苦。
當下,任性之下,辭去工作,固然可以暫時避開陳略,可是,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也不是一個職場人士該有的專業態度。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提出離職,那一定是因為她找到了更好的發展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私人情緒而放棄工作。
於是,她調整好了情緒,還是照常去工作。
……
景央還以為陳略很快會過來上任,結果,等了幾天,公司裏居然沒動靜了。
雖然文泰收購了明宇,但是,暫時還會給明宇一段時間的自主權,畢竟,明宇手上還有這麼多客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一步到位。
景央也就暫時鬆懈下來,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工作依然忙碌,跟著薑文同到處拜訪客戶,講方案,爭取機會,這樣的日子,忙碌而踏實。
那天下班,外麵下起雨來,景央本打算在旁邊的咖啡館裏坐坐,等雨停了再走,結果,一輛黑色的悍馬停在她麵前。
她認識,是陳略的車。
不是陳略開車,是司機開車。
景央站在屋簷下,雨大,稍稍打濕了她額前的頭發。
她愣了一下,忘記上車了。
黑色悍馬還在雨中等著,雨刷一下一下左右擺動著,似乎在催促著她上車。
陳略麵色平靜,搖下車窗,隻有短促的兩個字:“上車。”
景央猶豫了一下,還是坐進去了,挨著陳略坐著,細細地叫了聲“略哥”。
大約知道他最近好像在生她的氣,也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叫了陳略一聲後,就不說話了。
“嗯。”陳略應了一聲,也沒有更多話了。
今天趕了幾個場子,又來明宇看看情況,陳略也有些疲憊了,太陽穴有點疼,閉著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