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墨明智聽說上靈或會把陳莊主殺害,有點不信,說:“這,這……陳莊主可是他的侄兒嗬,他會這樣幹嗎?”
“兄弟,我們還是提防些好。上靈賊道既然殘殺了遊俠劉老前輩一家人,還要將禍轉嫁給巴山二梟,這種人什麼壞事幹不出來?”
墨明智聽得心驚膽戰,想不到江湖上的鬥爭竟是這般的殘忍和複雜。這麼說,上靈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半晌,他說:“姐姐,既然這樣,我們去嶺南不好嗎?何必又麻煩時阿哥的?”
“兄弟,你不能去。”
“哦,我為什麼不能去?”
“你呀,斷魂坡一戰,你已是名震武林的小魔頭,成為人人注目的人物了。別說你去嶺南的佛山,隻要你一在嶺南露麵,陳莊主就會知道,你又怎能找到他的?說不定反而更加促上靈殺陳莊主一家滅口,倒不如時不遇去好。一來江湖上的事他比你知道得多,二來武林認識他的人也不多。何況他與上靈有天大的血海深仇。他去,不單為了你,也為了他自己。”
“姐姐,你不擔心時阿哥報仇心切,會殺了陳莊主麼?”
玉羅刹搖搖頭:“不會,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殺了陳莊主,反而幫了上靈的大忙,隻有將陳莊主留下來,揭穿上靈的謊言,便能令上靈無法在武林立足,令他身敗名裂。好了,兄弟,我們快趕去巫山見怪醫吧。”
於是,他們取路下峰,直朝巫山奔去。巫山十二峰,真是峰峰險峻,遠遠望去,白雲繚繞。雲霧迷山徑。當他們快到怪醫隱居的山峰時,墨明智驀然聽到有人在森林痛苦的呼喊聲,不由一怔說:“姐姐,有人出事了,正喊著救命哪。”
“哦?!你聽到了?”
“是嗬,就在那邊的樹林,我們去看看,說不定他碰上什麼凶猛的野獸或惡人了。”
玉羅刹皺皺眉:“奇怪,怎麼巫山有人叫救命的?這裏可是人跡罕到的地方。”
“姐姐,我們快去吧,要不,趕不及了。”墨明智說完,已朝樹林奔去。玉羅刹也隻好跟隨而去。
果然在一處山崖下的樹林,一個青衣漢滾地大呼,叫聲近乎慘號。墨明智首先奔到他身邊,望望四周,既沒有什麼野獸,更沒有人,而這個青衣漢卻滿地亂滾,衣褲有幾處被荊刺劃破了,忙問:“大叔,你怎麼啦?”
這青衣漢年近四十,睜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打量著墨明智,略現驚訝,忍著痛苦,聲帶嘶啞地說:“小,小,小哥,我,我,我了奇毒,求求,求怪醫、醫,醫治。”
玉羅刹也趕到了,問墨明智:“兄弟,他出了什麼事?”
“姐姐,他了奇毒,求怪醫他老人家醫治的。”
玉羅刹打量了這漢一眼,看出這漢兩邊太陽穴凸起,顯然是位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不是一般的山夫樵,問:“你了誰的奇毒?怎麼知道來這裏求怪醫醫治的?”
青衣漢掙紮著坐起來,滿頭大汗,強運內力壓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我了四川陶門之毒,隻,隻,隻有怪醫他,他,他才能醫、醫、醫治。我,我,我求你,你,你們快,快,快帶我,我,我去,去,去見怪醫,我,我,我隻有,有,有三天活,活,活命了!”
墨明智說:“姐姐,我們快帶他去見怪醫吧,他隻有三天的活命了。”
玉羅刹不答,一雙俊目卻盯著青衣漢,問:“你怎麼不去找怪醫的?卻在這裏一—”
青衣漢說:“我不知道怪醫住在哪裏,隻知道他在巫山;二來我剛才毒性發作,一時控製不了,所以……”
墨明智不明白玉羅刹為什麼逼著盤問,隻覺得人家既然了毒,應趕快帶他去見怪醫才是。便說:“姐姐,我們帶他去吧。”
玉羅刹說:“兄弟,別急,他死不了,還有三天哩!”又朝青衣漢問,“四川陶門,可是俠義的人物,你怎麼與他們結怨的?”
“姑娘,一言難盡,我,我……”
也正在這時,墨明智聽到身後一陣輕風揚起,回身一看,是怪醫,不由大喜,叫道:“老人家,你來得太好了,這位大叔身奇毒,求你老人家醫治。”
青衣漢一聽來人是怪醫,眼睛頓時射出一道光亮,同時又疑惑地問:“你,你,你是怪醫麼?”
怪醫點點頭:“不錯,老夫正是怪醫,你的什麼奇毒?”
“我,我!”青衣漢一等到怪醫走近,身形驟然躍起,雙掌如電閃般地拍出,一下將怪醫拍飛了。
這突然而起的變化,弄得墨明智莫明其妙,愕然地問:“你,你,你怎麼打人的?”
青衣漢一聲冷笑:“打他?!老還要殺了他才解恨。”
玉羅刹利劍出鞘,一邊朝青衣漢刺出,一邊朝墨明智說:“兄弟,你快去看看怪醫他老人家怎樣了。”
墨明智急忙奔去,見怪醫盤坐在地上運氣調息療傷,問:“老人家,你怎樣了?傷得重不重?”
怪醫搖搖頭:“不妨,我一時大意,為宵小所乘,你快去幫助你玉姐姐,來人可是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恐怕她勝不了的。”
墨明智回頭一看,果然見那青衣漢一雙殷紅肉掌紛翻,逼得玉羅刹處於下風。墨明智雖然心地善良,也不由生怒了:青衣漢太沒人性,別人好心為他看病,他竟然傷人的。便縱身躍過去說:“姐姐,你去看看怪醫他老人家,我跟他說說。”
玉羅刹躍出***說:“兄弟,千萬別叫他跑了!”
墨明智感到為難了。他雖然身懷絕技,仍對自己沒有信心。怪醫說這青衣漢是武林的一等上乘高手,連玉姐姐都勝不了,我能打得過他嗎?我打不過他,還能叫他不跑的?的確,墨明智以往與人交手,都是在情急之下出手,一旦正正式式地要與人相打,卻反而害怕了。隻好說:“姐姐,我想他不會跑的吧?”
玉羅刹聽了墨明智這般的回答,哭笑不得,跺著腳說:“小兄弟,不管怎樣,你不能讓他跑了。跑了,我找你要人。”說時,自己急著去看怪醫了。
青衣漢見玉羅刹的劍術不過如此,又見墨明智是這麼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就是武功比玉羅刹高,恐怕也高不了多少,根本就不將墨明智放在眼裏,盯著墨明智問:“你要與我交手?”
墨明智搖搖頭:“我不要與你打,我隻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傷害怪醫他老人家的?怪醫他與你有仇嗎?”
青衣漢感到好笑,說:“他當然與我有仇,否則我也不會來了,你以為老吃飽飯沒事幹?”
“他與你有什麼仇?他害了你父母嗎?”
“哼!比殺害我父母之仇更大。”
墨明智茫然了。世上還有比父母之仇更大的麼?側頭問:“那他害了你什麼人?”
“你想知道?”
“是嗬!你說清楚了,我可以讓你走。”
青衣漢大笑起來:“你放我走?老可不想走。本來老這次來,隻殺怪醫一人,現在,老可想連你都殺了!”
“你怎麼連我也想殺了?我跟你沒仇嗬!”
“渾小,誰叫你多管閑事的。”青衣漢說時,“呼”地一掌拍來。
墨明智急忙閃身躍開,問:“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的?我們好心趕來看你,你怎麼連我也殺了?”
“我隻懂得殺人,不懂什麼道理不道理。老殺人,就是道理。渾小,你認命吧。”青衣漢跟著又是一掌拍來,掌風猛烈得直可碎裂金石,而且掌風和帶著一股難聞的腥氣。
玉羅刹在那邊擔心地叫道:“小兄弟,小心,他雙掌有毒,別大意了。”
墨明智一個靈猴百變招式閃開掌風,感到這青衣漢簡直如同山裏的惡狼。對付惡狼,隻有打,無法講道理的。所以,他在閃開後,接著又是一個靈猴動作,驟然逼近青衣漢,一掌拍出。這青衣漢不愧是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臨敵經驗豐富,反應奇速,向後一躍,一下飄去了丈把遠的地方,才閃開了墨明智這怪異的一掌,同時還帶驚訝地問:“渾小,你這是什麼掌法?”
“分花拂柳掌。”
“什麼?!分花拂柳掌?”青衣漢怵然。
墨明智再也不答話,身形一晃,宛如幻影飛魂,又逼近到青衣漢跟前,雙掌拍出,速如驚雷。青衣漢連忙倒地滾開,這時,他才感到墨明智的武功怪異可怕,不知比玉羅刹高出了多少倍,怪不得玉羅刹叫他千萬別讓自己跑了。
青衣漢剛剛縱身躍起,墨明智卻已趕到,不容他有出手的機會,一招折梅手法,一下就扣住了他手腕上的命脈,跟著另一隻手出指如風,以過去武夷派天罡打穴劍的招式,快速無以倫比,—下就封住了他身上的三處要穴。其實墨明智扣住了他的命脈,已令這青衣漢酥軟得不能動彈了。但墨明智恐怕打狼不死,反為狼害,所以又加上了打穴劍手法,切切實實地認為他不能再動了,然後將他抓起來,擲在怪醫麵前。墨明智出手幾招,就將他製服了,不但玉羅刹驚訝,連怪醫也驚訝了,覺得就是自己出手,恐怕十多招之後,才能製服這青衣漢,而墨明智前後出手才不過四招,就將這漢活擒了過來,這才是英雄出自少年,看來當今武林,少有人是墨明智的對手了。
青衣漢更是感到莫明其妙,自認為除了自己的師父,恐怕武林沒有什麼人能贏得了自己的,想不到卻叫一個渾小活捉了。他怔了半晌才問:“你,你,你這渾小會邪術?”
玉羅刹見墨明智將這青衣漢活擒了回來,除了驚訝外,更是格外高興,暗想:我這糊塗不懂事的小兄弟,果然聽自己的話,沒讓他跑了!現在她聽青衣漢這麼一問,笑道:“他是當今武林有名的幽小怪,怎麼不會邪術?要不,怎麼能一舉而擊敗了當今武林幾大門派的掌門人?”
青衣漢更是駭然:“他,他,他就是幽小怪?”
“是呀!這麼一個鼎鼎有名的小怪,你不認識?隻怪你瞎了眼了!”
墨明智說:“玉姐姐,你別再說了,問問他為什麼要害怪醫他老人家吧。”
玉羅刹點點頭:“對,我真的差點忘了。”她問青衣漢,“說!什麼人叫你來害怪醫的?”
這時,怪醫已調呼吸,平靜地說:“不必再問他了,老夫己知道是什麼人叫他來的了。”
玉羅刹問:“你知道了你既然早知道,那你怎麼不提防他的?”
怪醫說:“我是從他的武功上看出來的。”
“哦?!那他是什麼人?”
“看來,他是過去神風教副教主端木一尊打發他來暗算我的。”
玉羅刹大吃一驚:“什麼了端木一尊?這個老魔頭還沒有死麼?”
“沒有死,是我當年一時手軟,沒有殺了他,把他放走了,才有今天。當年他曾答應過我,今後遠走海外,隱居山林,不再為害武林,所以……”
玉羅刹說:“你老人家也真是,這麼一個陰險的魔頭,怎麼就相信了他,放了他走的?他殺害的人還少嗎?”
怪醫苦笑一下:“誰叫他曾救過我死去的母親?一來我看在母親的情份上;二來也相信了他的諾言。想不到二十多年後,他竟然又重現江湖……”
玉羅刹說:“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巫山見你的?”
“難道是為了端木一尊?”
玉羅刹搖搖頭:“我不知道這老魔頭還活在世上,但師父打發我來,是要我來告訴你老人家一聲,神風教的餘孽,又悄悄在江湖上出現了,要我叫你小心。想不到端木一尊這老魔頭沒有死,我還以為是其他人哩!”
“那麼說,你師父也不知道端木一尊沒死?”
“是嗬!要不,我怎會吃驚的?”
“多謝你師父的關心了。”
“你老人家別客氣了,我們還是問清楚端木一尊在哪裏才是。”玉羅刹轉身問青衣漢,“說!端木一尊在哪裏?”
青衣漢“哼”一聲,掉頭不答。
玉羅刹揚了揚眉:“你不說?好,我看看你說不說。”說時,一劍就在青衣漢的麵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你再不說,你麵上就會添上第二道劍痕了!”
墨明智嚇了一跳,忙說:“玉姐姐,你別劃傷他,叫他好好地說吧。”
“兄弟,他不說我有什麼辦法呢?隻好這樣啦!”
墨明智急了,對青衣漢說:“你,你快說吧,不然,我姐姐真會再劃傷你的。”
青衣漢一聲冷笑:“別來這一套,要老說出來,。”
玉羅刹說:“那麼,你是想當大花臉了!”跟著又是一劍,在青衣漢麵上劃下了第二道劍痕。
墨明智情急,一手奪下了玉羅刹手之劍,說:“姐姐,他不說就算了。”
怪醫也說:“芙蓉女,算了,放他走吧,看來怎麼問也問不出來的。”
“放他?你老人家不怕他們再來暗算你麼?不行,我不信他不說出來。”
墨明智害怕玉羅刹再出手,伸手便去拍開青衣漢被封的穴位,誰知一拍之下,青衣漢卻倒在地下,再也不起來。墨明智說:“你,你怎麼還不快走?快走嗬!”
玉羅刹一看,有點意外:“咦!他怎麼死了?”
墨明智一怔:“他死了?!”
“是嗬!他死了!兄弟,是不是你怕我折磨他,出手將他拍死了?”
墨明智急忙說:“不,不是,我是解他的穴位,叫他跑嗬!”
怪醫歎了一聲:“芙蓉女,他是毒死的,不關你小兄弟的事。”
玉羅刹和墨明智都愕異了:“他毒死了?他怎麼會毒的?難道他真的了陶家之毒?”
“不!這是他自己將毒藥藏在牙齒之,為了不暴露神風教的秘密,咬爛牙齒而毒死亡的。想不到過去神風教的教規仍留了下來。”
墨明智說:“他可以不死嗬!”
“不,他的出現,已暴露了神風教仍存在的秘密,他不能將我們殺死滅口,就隻有自殺一條路。不然,回去之後,更身受酷刑。”
“什麼酷刑?”
“剝皮抽筋,或者拋入萬蛇之。”
玉羅刹問:“神風教這麼殘忍?”
“不這樣,端木一尊又怎能威懾手下,令手下人歸服於他?”
墨明智說:“這些人怎麼這般傻,不會跑開麼?”
“跑?!他們又能跑去哪裏?在他們出來時,早已服下神風教的毒藥了,得不到端木一尊的解藥,三個月後,毒發作時,比身受酷刑更慘。”
玉羅刹問:“你老人家也不能化解這種毒藥麼?”
怪醫搖搖頭:“老夫可以化解其他毒藥,唯獨神風教的這種毒藥,老夫不能化解,隻能延緩其毒性發作。”
墨明智問:“他們不服這毒藥不行麼?”
怪醫一笑:“在端木一尊的淫威下,他們怎敢不服下去的?而且這種毒藥雖然有毒,服下後卻能增長功力。神風教的人明知有毒,但貪戀武功,也願意服下,何況到了時候,端木—尊還給他們解藥哩!毒性化解了,功力卻留存,他們怎不願意?”
玉羅刹說:“看來這老魔重出江湖,武林必亂,我今後碰上了,非殺了他不可。”
怪醫連忙說:“芙蓉女,你千萬別亂來,憑你現在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是小兄弟,武功雖俊,但經驗不足,恐怕也製服不了他。所以你們今後碰上了,應避開他才是。能製服他的人,恐怕除了奇俠夫婦和少林寺掌門外,就是老夫也一時製服不了。”
墨明智擔心了:“老人家,他現在與你為敵,他要尋來,你不危險嗎?”
怪醫笑道:“小兄弟,這你放心,老夫雖然製服不了他,但他要勝老夫卻也不易。”
“那你要小心嗬!別叫他暗算了。”
玉羅刹笑道:“小兄弟,怪醫他老人家在這點上,比你有經驗。”
怪醫一笑:“好了,我們將他埋葬好走吧。”
他們草草埋葬了青衣漢,徑直朝巫山深處走去。他們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而上,隻見山路雲封,芳草漫徑,絕壁懸岩,處處皆是,險峻異常。他們仿佛在雲行走似的。最後他們來到了神女峰半山的一棵參天古木之下。墨明智打量四周一眼,隻見一邊是絕壁,一邊卻是雲封霧漫的深穀,而前麵奇岩怪石林立,根本無路可走。墨明智感到奇異:這裏可沒有人家嗬!難道怪醫是住在大樹上麼?墨明智正想著,誰知剛繞過古樹,怪醫撥開亂草灌木,便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洞口旁直立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十二個字:“洞內深幽,危險萬分,勸君莫入。”怪醫說:“我們進洞吧。”墨明智一怔,難道怪醫住在這危險萬分的岩洞裏?出出進進的,那不危險?
玉羅刹對他說:“兄弟,你知不知道這洞叫什麼洞?”
“叫什麼洞?”
“迷宮洞,不熟悉的人闖了進去,怎麼也轉不出來。因為洞裏的道路錯綜複雜,右轉左轉,就不知洞口在什麼地方了。”
“那不會做記號嗎?”
“做記號也沒有用。兄弟,你進去後就知道了。”
墨明智跟隨怪醫、玉羅刹入洞,果然是左彎右轉,登上盤下的,而且每個轉彎處,都有三、四條通道,不知往哪條通道走才對。最後來到一處洞裏,怪醫說:“到啦!”墨明智更茫然了:怎麼,到了?自己也曾和劉爺爺住過幽峰上的岩洞,可是洞裏什麼都有,而這裏,除了四壁岩石,什麼都沒有,怎麼生活的?他正在奇異時,聽到一陣軋軋的響聲,跟著一縷光線慢慢透了出來,亮得墨明智幾乎連眼也睜不開。他揉揉眼睛再一看,原來這岩洞深處,裝有一道暗門,推開暗門,又是另一個洞口。走出洞口一看,墨明智幾乎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天地了!眼前陽光明麗,鬆柏青翠,溪水潺潺。靠近另一處山崖下的竹林,屋宇連片。這裏真是世外桃源,處處是奇花異果。神女峰,神女峰,原來神女峰的深處,竟然有這麼一個神仙似的地方,怪不得一般人找不到怪醫所住的地方了。就是知道,誰又能闖過迷宮洞,來到這裏呢?顯然,這是高山深處的一塊平地,四周盡是成千尺的絕壁峭岩,哪怕有絕佳的上乘輕功,也不可能從山峰上的絕壁攀爬下來,要來這裏,隻有穿過迷宮洞才行。
墨明智隨著怪醫走過鬆林,驀然一聲虎嘯豹吼,一條斑豹從鬆林竄了出來。墨明智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墨明智更愕然了,豹背上騎著—位身穿白衣白裙,明媚天真的小姑娘,年齡跟小玉差不多,晶瑩的眼睛,小小的嘴唇,圓圓的麵孔,仿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一般。正驚訝時,騎豹的少女銀鈴似的聲音歡叫起來:“爸爸,你回來啦!”說著,從豹背上一縱而起,又仿佛似隻小天鵝飛來,撲進了怪醫的懷抱裏。
怪醫哈哈大笑:“茵茵,你怎麼騎著豹出來玩的?不怕將客人嚇壞了?這是玉姐姐,你還不快叫?”
茵茵叫了聲“玉姐姐”,一雙晶瑩會說話的大眼睛瞅著墨明智,好像說,這個人我可沒見過,怎麼叫呀!
玉羅刹說:“他是我的兄弟,叫墨明智,你叫他明哥哥好了。”
“明哥哥,你好!”
墨明智慌忙說:“小妹妹,你也好。”
“你怎麼沒名字的?玉姐姐沒給你取個名字嗎?”
怪醫笑道:“茵茵,別胡說,你明哥哥姓墨,戰國時期墨的墨,明是聰明的明,智是智慧之智,不是沒名字。”
茵茵笑起來:“這個名字真怪,我還以為他沒名字哩!”
墨明智心想:我爺爺也真是,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弄得人人以為我沒名字,說出來後,還得費一番唇舌向人解釋清楚才行。
茵茵又向墨明智問:“你叫我做小妹妹,我很小嗎?”
墨明智心裏愣了一下:你怎麼不小?難道你很大嗎?唔!看來這個騎豹的姑娘不喜歡人說她小罷,便連忙說:“對不起,我應該叫你為大妹妹才對。”
茵茵不高興了:“我很大麼?”
墨明智又怔住了,暗想:叫小妹妹不行,叫大妹妹也不行,我總不能叫你為姐姐吧?他搔搔頭問:“那,那我怎麼叫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