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霧中樓人(1 / 3)

上回說到,彭琳說:“我和郭兄弟根本沒看見幽小怪,醒過來時,隻看見這位公和他的小哥。”

“那你怎知是幽小怪的?”

“公孫兄,你問這位公吧。”

公孫良目光轉向玉羅刹,玉羅刹隻好將剛才的話重說一遍,公孫良聽了思疑不已。陶十四娘說:“公孫大俠,這麼說,幽小怪把桑姥姥擊敗了,還逼她交出解藥,怪不得桑姥姥說栽了個大筋鬥,沒麵目參加會盟,轉回了貴州。我當時奇怪,誰能叫桑姥姥栽筋鬥呢?原來是幽小怪。想不到桑姥姥死要麵,敗在誰的手下也不願說出來。”

陶十四娘這一段話,弦外之音,不外是告訴小燕和玉羅刹,桑姥姥沒有說出你們來,你們的身份還沒暴露。同時也暗示岷山雙俠,救他們的,的確是幽小怪。當今武林,能擊敗桑姥姥的,除了幾大門派的掌門人外,恐怕沒有幾個高手能擊敗桑姥姥,逼她交出解藥來。

彭琳一聽,心下暗想:是嗬!與自己相熟的朋友,武功與自己差不多,怎能擊敗桑姥姥?要是其他武林高手,也沒有必要與自己開這麼一個玩笑,叫這位不懂武功的秀才來喂自己服藥。看來隻有行為不可思議的幽小怪,才會這麼幹的。她歎了一聲說:“郭兄弟,不管幽小怪救我們的用意如何,但他的這份救命之恩我們總不能不放在心裏。算了,我們別去參加什麼會盟了,回去吧。”

陶十四娘想了一下說:“彭女俠,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了?”

公孫良說:“彭女俠,乃一不是小怪所做,那不負了武林人士所望?就算是小怪所為,在下總感到個人報恩事小,武林會盟事大,彭女俠要報恩,以後想辦法暗助小怪一次就是了,又何必不去會盟?”

陶十四娘突然說:“哎!我想起了,恐怕救你們的不是小怪,而是一位遊戲人間的武林老前輩!”

“誰!?”

“神龍怪丐,他老人家專喜歡與人開玩笑,救了人也不願別人知道。”

公孫良說:“準是這位前輩無疑了!隻有他,才會幹出這些怪事來。”

陶十四娘又向玉羅刹和小燕問:“你們看見的那個人,是不是一位老叫化?”一邊打眼色示意。

小燕說:“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玉羅刹也說:“正是一位笑嘻嘻的老叫化攔住在下的。”

陶十四娘說:“彭女俠,你看,這就對了!”

不大出聲的郭易說:“彭姐姐,現在桑老婆不去青城了,我們去吧,不然,未免令武林同道感到心冷。”

彭琳點點頭:“好吧,到時聽聽對幽小怪的看法也好。”

玉羅刹說:“各位沒事,在下告辭了。”

“哎!你們要去哪裏?”陶十四娘問。

“在下想到成都隨便走走。”

“青城山也是一處名勝地,你何不與我們一塊到青城山玩玩?再說,武林人士在青城山會盟,你去看看,說不定會增長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事哩!”

小燕也說:“太少爺,現在有伴,我們先去青城山玩,然後再去成都不好嗎?”

玉羅刹說:“不知各位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望公別嫌我們學武人粗野就好了!”

小燕又插嘴了:“什麼粗野,我家大少爺也學武的。”

陶十四娘不由目視小燕,心裏說:“小丫頭,你這一說,不怕暴露了你們的麵目嗎?”卻問:“你家大少爺學什麼武的?”

“舞劍啦!可惜大少爺出門以來,就沒舞過劍,弄得這把劍也生了鏽,拔也拔不出來。”

公孫良等人想起這個小書僮拔劍時的情景,不由笑了,公孫良問:“你家大少爺跟誰學舞劍的?”

“跟一個唱戲人學的。”

眾人好笑:“唱戲人?”

“是嗬,一天,我家請了一個戲班來家裏演戲,演的什麼戲我也說不上來。有一個姑娘在台上舞劍,舞得好看極了,我家大少爺便跟了她學,還為她吟過一首長詩哩!”

陶十四娘一聽,不由笑彎了腰,暗想:這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裝得活靈活現,十足像個天真而又饒舌的小書僮,跟她老祖母——小魔女同出一轍。彭琳等人也不由笑了。公孫良笑問:“你家大少爺吟的什麼長詩?”

“什麼長詩我記不清了,我僅能背誦幾句,要不要我背誦給你聽聽。”

“好,好,你背出來聽聽。”

“我家大少爺吟的是:‘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以下,我都記不得了,你叫我家大少爺吟吧,他吟得比我好聽多呢!”

眾人見小燕這下眉飛色舞,談吐有趣,都笑了,連一向不大笑的郭易,也笑了起來。公孫良朝玉羅刹說:“閣下尊介能背誦唐詩,想必閣下琴棋書畫,莫不精通。”

陶十四娘也笑著說:“到了青城山,公觸景生情,想必會有佳句,到時我們這些粗人洗耳恭聽。”

玉羅刹連忙說:“各位說笑了,在下性懶讀書,隻好遊山玩水,哪像得別人出口成章?”她又朝小燕喝道,“以後你再胡言亂語,我要趕你回去了!”

小燕吐吐舌頭說:“大少爺,我以後不亂說了,你別趕我回家。”

大家說笑了一會,便一齊取道往青城山而去。路上,小燕用密音入耳之功問陶十四娘:“陶姐姐,不是在成都會盟嗎?怎麼又跑到青城山了?”

陶十四娘用密音入耳之功說:“小兄弟,本來是在成都會盟的,這事,不知怎麼讓官府知道了,怕我們會聚眾鬧事,更怕驚動了蜀王爺,便由成都知府親自下令,不得在成都會盟。為了避免招惹官府,各門派掌門人商議後,便改在青城山的上清宮會盟了。”

“原來這樣,我還奇怪怎麼武林人士紛紛往青城山走的,以為青城山出了人事哩!”

他們一行人,個個身懷武功,從成都趕去青城山,本來用不了一天。可是小燕和玉羅刹裝著不懂武功的樣,不能在人們麵前施展輕功,便隻能慢慢前進。而彭琳與郭易,由於感激這對主仆相救之恩,自然不願丟開他們而自己先趕去青城會盟。何況青城會盟的日是在後天,也不用急著趕路。公孫良一向與彭郭為伴,同時他還暗追求彭琳,更不願自己一個人先離開了。陶十四娘當然是不願離開小燕與玉羅刹的,所以他們一行人,不緊不慢,信步而行。加上小燕天真無邪,出言無忌,不時妙語橫生,引起眾人發笑,倒也不感到路途的漫長,當然就更感不到趕路的辛苦了。

黃昏時分,他們來到了一處叫竹瓦鋪的小鎮。隻見夕陽殷紅如血,遠山近水,如裹在紅霞,嫋嫋炊煙四起,陣陣晚鳥投林,道路上幾乎空無一人,顯然參加會盟的武林人士,早已趕到青城山去了。

彭琳看看天色,暗想:“若為自己,連夜趕去青城山也未嚐不可。可是相伴的是這一對不會輕功的主仆,不行啊。”她瞟了陶十四娘一下說:“陶女俠,看來我們要在這小鎮上住一夜了。”

陶十四娘瞅了小燕和玉羅刹一眼,笑道:“為了她們兩個,我們隻好在這裏住一夜啦!總不能叫她們連夜跟我們走呀!”

小燕故意睜大眼睛問:“你們要連夜趕路嗎?那不累死了?”

“小兄弟,連夜趕路,是我們武林人的常事,並不奇怪。”

“你們不怕老虎、黑熊嗎?”

正說話間,驀然一匹怒馬,如風馳電掣從遠處奔向小鎮而來,馬背上騎著的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也不是什麼豪俠壯士,竟然是一位鶉衣百結的矮小叫化。叫化騎馬,這倒是一件怪事。看來這不是一般沿門乞食的叫化,必然是丐幫人,有急事要趕去青城山了。

怒馬奔近來了,陶十四娘一看,是丐幫四川成都堂的堂主青竹劍任劍輝。任劍輝也是丐幫的八袋弟之一,身形雖然矮小,卻極為輕靈敏捷,一支青竹打狗棍暗藏利劍,曾轉戰南北,打敗了不少的武林高手,為丐幫立下了不少的戰功,因而榮任四川成都堂的堂主。一眼看去,他手提著的,完全是一根青竹,其實劍柄、劍鞘是青竹製成,因而外形與一條青竹棍沒有兩樣,平常完全可以蘭竹棍使用,一旦碰上勁敵,劍便突然出鞘,往往令對方措手不及。而死在他的青竹劍下的,就有在江湖上為非作歹的嘉陵三凶、岷江五虎、沱江一梟。所以江湖稱他為青竹劍,而他的正名任劍輝,反而極少人知道了。

陶十四娘一見是他,笑道:“哎喲!任堂主,怎麼今日騎上高頭大馬了?可不像個叫化嗬!”

任劍輝見是陶十四娘,立刻收住馬韁,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略帶訝異地問:“陶女俠,你怎麼還在這裏的?沒趕去青城山?”

“會盟改在後天,幹嗎急著趕去的?任堂主你這麼急著趕往青城山,大概發生了什麼重大事吧?”

“陶女俠說對了!叫化是有件重大要事要向魯幫主稟報。”

“哦!?什麼重大要事?”

任劍輝目光掃了彭琳等人一眼,似乎在問:這幾位是什麼人?

陶十四娘已知其意,笑問:“難道岷山雙俠、岐山鐵筆俠,任堂主不認識?”

任劍輝一聽是岷山雙俠和岐山鐵筆俠,放心下來,拱手說:“原來是岷山雙俠和鐵筆俠,叫化久仰了。”

彭琳等人還禮說:“任堂主客氣了!”

陶十四娘又問:“任堂主,你有什麼重大要事要趕去青城的?方便告訴我們嗎?”

任劍輝說:“既然各位是俠義上的人物,叫化哪有不方便說的?各位大概還不知道,幽小怪在這條道上出現了。”

陶十四娘瞅了小燕一眼,故意驚訝地問:“真的!?你看見了?”

任劍輝搖搖頭:“我沒看見,但有人與小怪交了手,敗了下來。”

“誰?”

“貴州龍門的桑姥姥掌門。”

岷山雙俠頓時大吃一驚:“什麼?這老毒婦是敗在幽小怪手,不是敗在神龍怪丐的手麼?”

任劍輝更驚異:“什麼?她敗在我幫東方長老手?不對吧?”

陶十四娘又問:“任堂主,你這事是聽人說,還是自己看見的?”

“我是聽人說的。”

“誰?這人不會是危言聳聽吧?”

“這事是桑姥姥親口說的,絕不會假。”

“她怎麼說?”陶十四娘有點為小燕和玉羅刹而擔心了。

“她隻說她栽在幽小怪手,沒麵目再去參加會盟了。”

“你沒追問他們是怎樣交手的?”

“陶女俠,你知道桑姥姥的為人,一向高傲自大,這種沒臉麵的事,她怎願多說的?叫化想再進一步問清楚時,她發怒了,說:‘你這叫化是不是想將老身見不得人的事向人傳開?’說完,她便喝手下人抬轎而去。”

“任堂主,別不會桑姥姥是在認假吧?”

“陶女俠,桑姥姥雖然為人孤高,胸襟狹隘,但絕不會說假話。她說栽在幽小怪的手,一定是栽在幽小怪的手了。何況幽小怪在綿竹傷了那麼多武林高手,將白龍會的綿竹舵焚為平地,難保他不會在這一帶出現。陶女俠,我看你們先趕去青城山與眾人會合為妙,別讓幽小怪碰上了。聽說這個新出現的幽小怪,比原來的幽小怪行為更怪異,而且出手更凶狠,輕則傷人,重則取人性命。”

陶十四娘心裏好笑,暗道:你這個叫化,幽小怪就在你身邊,要是她真的那般凶狠,你還有命麼?但桑姥姥沒說出小燕和玉羅刹來,她也就放心了,說:“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是我們碰上了幽小怪,隻好跟他拚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陶女俠千萬別這樣,要是萬一真的碰上了幽小怪,還是請陶女俠先放信號,通知青城山群雄趕來為好。”

“好吧!任堂主,我也不耽擱你,你先趕去青城山吧,我隨後就來。”

“對不起,叫化告辭了。”

任劍輝說時,一躍上馬,拍馬飛馳而去。彭琳心裏狐疑,問玉羅刹:“公,那位攔住你們的,是一位老叫化嗎?”

小燕說:“是呀!那個老叫化叫幽小怪麼?他卻老得全掉了牙了,怎麼還叫小怪的?他應該叫老怪才對。”

彭琳一笑:“小兄弟,我們所說的幽小怪,並不是那個老叫化。”

“那麼幽小怪是誰?”

“幽小怪我們也沒見過,聽人說,他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大孩,行為怪異極了。”

“他很可怕麼?”

“小兄弟,他要是不可怕,就不會有今天的會盟來商議對付他了。”彭琳似乎不願多跟小燕答話,轉頭對陶十四娘說,“陶女俠,你看這事奇怪不?擊敗老毒婦的是幽小怪,而叫人送解藥給我們的,卻又是神龍怪丐。”

陶十四娘想了一下說:“這事是有點令人想不透,恐怕是幽小怪突然而來,擊敗了桑姥姥而自行走了。剛巧這場交鋒為神龍怪丐看見,小怪一走,神龍老前輩為救你們,趕去逼桑姥姥交出解藥來,將解藥交給他們主仆兩人,自己又去追蹤幽小怪了。”

公孫良點點頭:“這事極有可能。”

彭琳苦笑一下:“看來,隻有這麼解釋了。不管怎樣,小怪總算從老毒婦手救了我與易兄弟。”

陶十四娘說:“彭女俠,這事我們別去多想,到時見了神龍老前輩,就清楚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才是。”

是夜,他們人,便在小鎮上的一間客棧住下來。也在這個夜裏,青城山上清宮,上靈道長住的房內,一個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突然從窗口飄入,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上靈道長的麵前。上靈道長先是一怔,繼而驚訝,輕說:“是你!?”

來人用陰森森而略帶命令的口吻幾乎是耳語地說:“將燈滅掉,你我之間隻能用密音入耳之功說話。”

上靈道長也是一大門派的掌門,在武林極有地位,居然在這神秘的黑袍人麵前服貼得如一位奴仆,立刻將燈吹滅,用密音入耳之功問:“發生了什麼事,要勞您老親自來臨?”

“哼!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在下犯了什麼錯誤?”上靈道長這時不以“貧道”自稱了,而稱“在下”,顯然對來人極為尊敬。

“你用計殺了幽小怪,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在下用計除了他,有何不好?”

“好什麼!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小,容易對付得很,用不著殺他。可是你殺了他,將一個更為厲害的真正的幽小怪引出來了,單是論武功,你就不是他的對手。”

“您老放心,在下既然用計除非了第一個幽小怪,就有辦法除掉第二個。”

“這一點你想錯了。這一個幽小怪,不但武功極好,人更機敏精靈,論鬥智,恐怕他不在你我之下,弄得不好,你遲早會毀在他的手。”

上靈不以為然地說:“他真的這般厲害?聽說,他比第一個幽小怪年紀更小,幾乎還是個孩。盡管他行為怪異,武功也極好,但到底閱曆不深,經世不足,不同久經江湖磨練的人。在下連老奸巨滑的幽老怪也對付得了,難道還對付不了他?”

來人顯然動怒了:“難道你還看不出這個小怪的所作所為麼?白龍會那兩個在華陽山騙小怪上當的堂主,突然莫明其妙地蹤跡全無,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黑箭用計暗算昆侖派掌門和恒山派掌門等人的事,也被這個小怪破壞了。不錯,這個小怪也殺傷了一些武林人士,不像先一個小怪那般傻乎乎的。但他極有心計,並不亂殺人。他所殺的,隻是忠心於你的一些手下,如草上飛、銀笛之類,對其他武林人士,隻傷而不殺,甚至還去救他們。你想要以幽小怪濫殺無辜,嗜血成性,毫無人性來挑動武林人士對他的仇恨,恐怕沒有作用了。你所說的幽老怪,他在我的眼根本算不了什麼,隻是一個為仇恨之火燒得喪失了理智的瘋狂怪異的老糊塗,才能為你所利用。這個機敏精靈的小怪可不同了,正所謂‘寧欺白頭公,莫欺鼻涕蟲’,我們一定要不揮手段,將這小怪除掉。”

“是,是。在下聆聽您老的指示。”

神秘黑袍人見上靈再沒剛才那副剛愎自用、不以為然的神態,便緩和了口氣說:“你也不用這樣客氣,希望你別負了王公公對你的倚重,將來我們取得了天下,你也一樣會封王封侯的。”

“在下更不敢忘記你老的栽培。”

“好了!廢話別多說,我們還是先談談如何除掉這個幽小怪吧。”

“你老的意思……”

“不惜一切手段,甚至可以雇請霧樓這夥殺手出麵。”

上靈似乎有點為難了,支吾地說:“憑您老的武功,要殺小怪還不容易?”

“你懂什麼?我親自出手,還跑來找你?再說,連黑箭也傷在他們的劍下,以我的武功,恐怕一時也勝不了。”

上靈一怔:“連黑箭也傷在他的劍下了?”

“要不,我會親自來找你嗎?你別一心想當什麼武林盟主了,不除掉這小怪,恐怕你連青城會盟也開不順利。”

“是,是。不過,霧樓的人,要價甚高,認錢不認人。在下身為一派掌門,去找他們,恐怕不大方便。再說,他們也不易找。”

神秘人略思索一下,說:“好吧,這事由我去辦好了。”接著,他們又密商一會後,神秘人如一縷輕煙,飄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單這一輕功,已達到絕境,武林少有。

神秘人走後,上靈道長納悶:“你有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既然已親自出麵了,要殺小怪又有何難?何必要去請霧樓的人了難道這個幽小怪,真的厲害無比?”他想了一下,夤夜去找丐幫的魯幫主商量了。

四更左右,成都的一條小巷裏,一位賣豆漿的老漢正升火煮豆漿。驀然間,他感到身後似有微風輕動,轉身一看,不由怔住了,一位蒙麵的黑袍人,不知幾時,已站在自己的身後,驚問:“你——!”

來人陰森森地說:“別害怕,我是來買人命的。”

老漢疑惑地打量來人:“買人命?”

“唔!”

“你怎知道我的?”

來人一笑:“霧樓的人,無所不在,但在下也是無所不曉。”

“既然如此,請坐。”

黑袍人坐下來說:“說吧!要多少,開個價來。”

老漢搖搖頭:“對不起,我們一向看貨議價,閣下要買什麼人的性命?”

“陶十四娘、岷山雙俠和岐山鐵筆俠,還有,跟他們在一起的人,全都買下了。”

“閣下要買這麼多條人命?”

“你們不敢接?”

“閣下與他們有仇?”

“沒仇?”

“老漢不明白,閣下既然與他們沒仇,為什麼要買他們的人命?”

“這生意你們接不接?不接,在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