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玩呀!這裏不好玩嗎?”
“玩!?”小燕睜大了眼睛,“你們敢捉弄我?”說時,“嗖”的一下,抽出了軟劍。
這對活寶嚇了一跳:“你,你,你這幹嘛?要殺我們?”
“總之,今天找不到我傻哥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叫化見小燕真的生氣了,連忙勸說:“你別認真,他們是逗你的。”
“叫化,這裏沒你的事,你還是走開吧。”
這對活寶突然愕異地互相望望,一個問:“兄弟,你看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說:“阿哥,奇怪,他怎麼反而叫叫化走開的?”
叫化說:“兩位哥哥,你們別再逗他了,他生起氣來,可不是好玩的。”
一個活寶說:“叫化,他叫你走開,你不走開,你就和他玩吧。”另—個活寶說:“對!對!他要找什麼傻哥哥、傻弟弟的,你帶他去找好了!我們不和他玩了!”
這對活寶說完,身形一閃,竟然雙雙而去。小燕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正想追去,叫化急忙拉著她說:“你別去追他們了!”
“你拉著我幹嗎?”
“小兄弟,你不是來找我麼?”
小燕愕然:“我找你?我找你幹嗎?”
“你,你不是來找我的麼?”
“我是來找我傻哥哥的,你是什麼東西?”
“小兄弟,我就是你的傻哥哥嗬!”
“什麼!?你就是我的傻哥哥?”
“小兄弟,你認不得我了?”
“你真的是我傻哥哥?”
“小兄弟,我是特意化了裝在這裏等你的,你一點也看不出來麼?”
“你,你的聲音怎麼變得完全不同了?”
的確,一年過去了,墨明智已踏入十七歲的成人階段了,聲音已變得渾厚低沉,再沒以前仍帶童音稚氣的少年聲音了,所以小燕一時聽不出來。這一點,連墨明智也不知道,反而問:
“什麼!?我的聲音變了?”
“不行!你洗幹淨你的臉讓我看看。”
“小兄弟,我們將這草棚的事處理好後,我再去洗幹淨好不好?”
“不!我要你馬上去洗。”
“好,好,我現在就去那邊溪水洗一下,你在這裏等我。”
“不!我跟你一塊去。”
“那,那草棚裏的毒物怎麼辦?萬一有人闖來,那不害了人嗎?”
“我先放一把火將它燒了。”
“有毒的東西不埋掉嗎?”
“等我們回來後再埋掉也不遲。”
“不擔心有人趕來救火?”
“那又怎樣?”
“我擔心趕來救火的人見到吃的東西,首先搶救了出來,或者吃了。”
“他們這樣嘴饞貪吃,了毒也活該。”
“小兄弟,話不能這麼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人命關天,我們小心一點的好。”
小燕聽他說話的口吻和動機,已有七分相信他是自己所要找的傻哥哥了。但因聲音與以前大不相同,她想還是小心提防的好,便說:“叫化,你還有個完沒有?你別想耍花樣從我身邊跑掉。你敢騙我?別以又你武功好,我同樣也可以將你的腦袋砍了下來,再去找那對活寶算帳。”
“小兄弟,我怎會騙你嗬!”
突然,一對活寶又跑了回來,小燕“噫”了一聲:“你們回來了?”
一個說:“我們不回來,你不是還要找我們算帳麼?”
一個朝叫化說:“你快跟他去溪邊洗幹淨,這裏的事,由我們來處理好了。”
小燕問這對活寶:“他真是我的傻哥哥?”
“是不是,我們可不敢說嗬!”
“他洗幹淨了,是不是你不就知道了嗎?”
叫化說:“小兄弟,有佟家兩位兄弟在這裏,我們去吧。”
小燕這時幾乎完全相信眼前這位髒肮的叫化,是自己的傻哥哥了,但也想看看他的真麵容,說:“好!我們去。”
小燕跟叫化來到溪水邊。叫化洗幹淨了自己臉上的汙泥,又洗幹淨了自己的手腳,小燕一看,不是自己所要找尋的傻哥哥又是誰?她情不自禁地撲了過去,投進了墨明智那寬大厚實的胸懷裏,心裏又喜又惱地用粉拳捶打著他,一邊說:“傻哥哥,你怎麼不早說的?跟那對活寶一塊來捉弄我!”
墨明智憨厚地說:“兄弟,我沒有捉弄你嗬!”
小燕又是一陣拳頭,擂得墨明智的胸脯嘭嘭地響:“不捉弄我,那你為什麼扮成一個髒得要死的叫化的?”
“兄弟,那是我在遠遠的地方聽到那三個漢說要捉兩位佟家哥哥,所以才化了裝跟著他們。”
“那你怎麼不先下手捉了他們?讓他們下毒來害我們?”
“我不知道他們要下毒的,以為他們憑武功來捉佟家哥哥。我想佟家哥哥武功那麼好,用不了我出手的。我更想不到你會在今天與他們一塊來。”
“什麼!?你不是叫他們去成都找我?”
“是嗬!他們已去成都等你兩天了,兩天都沒等到你,沒想到第三天你卻來了。”
“你怎麼不親自到成都望峨樓等我?”
“佟家兩位哥哥說,你在武林鬧大了,得罪了好多人,已成為人人注意的目標了。要是我也去成都,就更惹人注意。所以他們叫我藏在這裏別露麵,由他們去成都接你。”
小燕想起這對活寶在望峨樓的情形,忍不住咭咭笑說:“這兩個活寶貝,盡鬧笑活,幾乎將金姐姐當成了我哩。”
“哦!?金姐姐?誰?”
“那個曾將你騙了的金姐姐,你也不記得了?”
墨明智有點驚喜:“是她!?她也在成都?”
“傻哥哥,你不知道,不但金姐姐,很多人都在關心你嗬!對了!你怎麼沒有死的?不是說你給少林寺那個老和尚和昆侖派的掌門擊下深穀去了麼?”
驀然之間,有兩條人影飛來,“乒乓”兩聲,跳進淺淺的溪水去,濺起的片片水花,把小燕和墨明智濺得幾乎一身是水。小燕一看,又是啼笑不得。原來是那一對活寶,跳進溪水洗澡去了,一個學著小燕的說話聲音說:“對了!你怎麼沒有死的?”一個說:“我死了,你能見到我嗎?”
墨明智問:“兩位哥哥,草棚你們處理好了?”
“好不好,你自己看呀,那不是一片火光嗎?”
墨明智回頭一看,草棚那邊是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原來自己一心與小兄弟說話,沒想到佟家兄弟把那邊的事處理好了。
佟小鋒說:“墨兄弟,你隻洗幹淨臉行嗎?不下來洗洗身?你不怕身上也沾了毒?”
墨明智問小燕:“兄弟,我們也一塊下溪去洗洗身好不好?”
小燕不由麵一紅,“啐”了他一口:“要洗你洗去,我身可沒你們這麼髒。”跟著又掩飾地說,“你們還洗?火燒了草棚,不怕附近鄉人趕來救火,找你們的麻煩麼?拉到了官府,你們能說得清嗎?”
墨明智一想也是,連忙說:“兩位哥哥別洗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趕回去才是。”
佟家兄弟一下從溪水躍上岸來。“對對,就是說得清楚,起碼也得蹲幾天的牢獄,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為妙。”
他們一行四人,很快翻過了山坳,來到一處荒無人煙、一片懸岩峭壁的山崖邊。這時,日快西落了,紅霞滿天,夕陽殷紅如血。小燕看了看,這亂石處處,雜草叢生,既沒岩洞,也沒房屋草寮,而懸岩峭壁上,處處淩空架設著幾十口棺木,便疑惑地問:“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峭壁上架著棺材的?”
佟小鋒說:“這是你傻哥哥住的地方呀!”
“住的地方?你住在哪裏?”
佟小天指指懸岩上的棺木:“住在那裏。”
“什麼!?住在棺材上?”
“是呀!那上麵不是有很多人麼?但一個個都不會說話。你說,這地名叫什麼,叫我們問誰去?”
“噢!什麼地方不好住,怎麼住到棺材上去了?”
“那裏才是風涼水冷哩!墨兄弟,你說是不是?”
墨明智憨厚一笑:“小兄弟,我沒有什麼地方住,隻好將就住在這裏。”
“山頭、野廟、大戶人家的空閑房間,哪一處不比這裏好?你為什麼不去住的?”
“小兄弟,我怕給人知道,更不想給無辜的人招惹麻煩。”
“那你可以跟金姐姐他們一塊住呀!”
“我,我恐怕沒臉見金姐姐—家人了!”
“什麼!?你怎麼沒臉見金姐姐的?你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吧?”
“小兄弟,我,我在華陽山上的事——。”
“嗨!傻哥哥,你上了壞人的圈套了。你自己是什麼人,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麼?”
“那婦人瘋了,我說得清楚嗎?有人相信我嗎?”
“傻哥哥,那婦人根本沒有瘋。再說,那個什麼鄉下人也沒有死,是白龍會的人設計害你的。”
墨明智愕然:“白龍會的人?小兄弟,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啦!哦,對了,我問你,有個朱姐姐你知不知道?”
“朱姐姐?”
“她說,她在桂林疊翠山認識你的。”
墨明智又是驚訝:“是玲玲姐姐?她也來了成都嗎?”
“來啦!是她抓到了那個瘋婦人,逼她說出了真相,從而救了玉姐姐哩!”
“玉姐姐?”
“玉羅刹呀!”
“這,這關玉姐姐什麼事了?”
“你真是傻頭傻腦的,玉姐姐為了你,幾乎給昆侖派的掌門人殺了!”
這時,那對活寶說話了:“喂!你們兩個有沒有完的?一時朱姐姐,一時又什麼金姐姐玉姐姐,再說下去,恐怕又要跳出一個什麼銀姐姐,牛姐姐了!”另一個說:“有話不能上去後再說麼?”
墨明智說:“兄弟,我們上去再說吧。”
小燕雖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以在轉眼之間取人性命,但到底是個少女,對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極為害怕,更別提死人了。她說:“我不去!死人的地方有什麼好住的?”
佟小鋒對弟弟說:“怪不怪,這麼好的地方他都不願住。”佟小天說:“是嗬!難道山頭、野廟好住?”
墨明智說:“小兄弟,別看它擺的是棺木,那些棺木的後麵,有一個極好的岩洞哩。”
“真的?”
“小兄弟,我能騙你嗎?”
“好吧!我跟你們上去看看。”
“小兄弟,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要是沒有佟家兄弟在旁,小燕真願意墨明智背自己上去。這時她卻說:“誰要你背的?我自己不會上去嗎?”
墨明智知道這個小兄弟一向任性好強,一笑道:“兄弟,那你小心了!你先上,我在後麵看著你。”
那邊佟家兄弟早已舒展輕功,似猿猴般貼壁攀岩而上。
小燕也抖展了自己的家傳輕功,敏捷輕靈地攀岩抓枝上去。墨明智更輕靈得勝過猿猴,在懸岩哨壁之縱跳如飛,緊隨著小燕的身後而上。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口棺木旁邊。這棺木一半淩空架放,一半嵌入峭壁的—個小小岩洞內。小燕借著暮色,打量了這岩洞一眼。看來這岩洞深不過數尺,寬不到一丈,僅一人高,疑惑了:“就是這一個小岩洞?”
墨明智卻一下將棺木蓋掀起,自己首先跳進了棺材裏。小燕慌忙問:“你這是幹什麼?真的跟死人睡嗎?”
墨明智笑了笑:“兄弟,你跟我來。”
小燕把身扭過去,不滿地嘟著嘴說:“你騙人!你不是說有個什麼岩洞嗎?怎麼真的要鑽棺材了?要去你去,我不去!”
墨明智連忙扳過她的身,拍拍她的肩膀說:“兄弟,我怎麼會騙你?你來看看嘛!”
小燕走近一看,原來這棺木下是一個洞口。她又驚又喜:“原來是個機關呐!這岩洞深不深的?”
“兄弟,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它呀,又深又大。”
小燕高興地跳了進去,隨後是佟小鋒跟了來,佟小天走在最後,他將棺木蓋重新蓋好,不露半點痕跡。
墨明智在前麵點亮了火把,他們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通道,前麵便出現一個寬闊的大岩洞。這個岩洞大極了,約可容納近千人,各種鍾乳石千奇百怪,有的如玉柱,有的似蘑菇,有的似怪獸。令小燕奇異的是,這些奇形怪狀的鍾乳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的金光閃閃,有的銀光粼粼,更有的殷紅似紅寶石,仿佛這個大岩洞藏著價值連城、富可敵國的奇珍異寶。隻可惜大岩洞內處處都有水滴,非常潮濕,實在難以住人。而且一邊角處,還有—汪清清的潭水,寒氣逼人。小燕問:“你們住在這裏?”
佟小鋒說:“這裏是神仙住的,凡人是沒法住。”
“怎麼是神仙住的?”
佟小天問:“你能住嗎?不怕生病?”
“那他住哪裏?”
“上麵呀!”
“上麵!?”
他們說著問著,墨明智又帶他們拾階而上,轉上另一條通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來到了一個非常幹爽的岩洞。墨明智說:“小兄弟,我們到了。你看,這地方好不好?”說著,他熄了火把。火一熄,這岩洞的憤景更叫小燕大吃一驚。隻見這岩洞比富貴人家的一個大廳還大,有石桌石椅,而且光如白晝。這光是由石壁上的—顆明珠發射出來的,洞的兩旁,還有房間,房間裏也各有一顆明珠跟著,陳設齊備,被褥枕頭,樣樣都有。還有一個通道,可通到另一個地方去。單是這幾顆明珠,已富可敵國了。小燕驚喜地問:“傻哥哥,這是什麼地方嗬!你怎麼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的?”
原來那天,墨明智給昆侖、少林兩大掌門人掌擊飛下深穀時,口噴鮮血,內傷極重,慌亂抓住了懸岩上橫生出來的一株小鬆樹。可是這株小鬆樹的樹根隻依附在石壁的裂縫,經不起他飛落下來的重力,連根也脫落了出來,又隨著他墜下深穀,還夾帶了幾塊碎石飛落下來。墨明智滿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了。可是事情偏偏有那麼的巧,他墜落到深穀底時,沒撞到穀底的亂石上麵,卻落到了一叢雜草之,這叢雜草恰恰又生長在一個朝天的小洞口之上,雜草的根根蔓蔓早將洞口遮蓋得密密實實的,誰也不知道這深山的狼穀有這麼一個朝天的小洞口。一般來說,就是野狼踩在這雜草上,也不容易掉下洞去,因為密密實實的雜草根蔓完全可以支撐得起,但卻承受不了墨明智掉下來的重力,他於是便掉進了黑古隆冬、深不可測、垂直而下的岩洞去了。剛好那株小鬆樹掉下來時,幾乎在同時間,也掉在這叢雜草的朝天洞口上,鬆樹散開的根,使它沒隨墨明智掉進岩洞去,卻又將朝天的小洞口蓋住了,仿佛這株小鬆樹就長在小洞口一樣,這就是神龍怪丐和金秀姑進狼穀尋找墨明智時,隻見穀白骨處處,卻怎麼也找不到墨明智的原因。而深穀的兩旁懸岩峭壁上,更無可以藏人的地方,秀姑和神龍怪丐怎麼也想不到這下麵還另有天地,隻好歎氣而歸。
墨明智掉進深不可測的岩洞底,幸而這朝天的洞口,不時掉落下一些敗枯草、碎丫殘枝,年久月深,積成了一層極厚而軟的鬆土,所以墨明智掉下來時,好像掉進了富有彈性的幾層棉被當,既沒斷手斷腳,也沒給鬆土掩埋起來。這大概也是上蒼對他仁厚心腸的厚報吧。隻是因為內傷極重,掉下來時人已暈迷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蘇醒過來,一看,四周黑沉沉的,隻有在自己頭頂極高的地方,隱約有—絲光線透下來。他不知道那是自己掉下來的朝天小洞。倘若掉下來時,他略為清醒,會攀住岩石或草根,便不會掉進這麼一個深不可測的地下岩洞去了。他暗想我到了什麼地方呢?便想站起來,可是他剛想站起,又一口鮮血噴出,心胸痛得異常難受。試想一下,合少林、昆侖兩大掌門人的掌力,要是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內力深厚,也必死無疑。隻有墨明智,才保住了一條性命,但也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他一下想起玉姐姐在分手時,曾贈給自己十幾粒巫山怪醫的接筋駁骨追魂丹,這是醫治內外傷極好的良藥,便急忙掏出來服下一粒,然後盤腿靜坐,運氣調息。這麼一來,他既有一身奇厚的怪異真氣護體,又有巫山怪醫這一武林的奇珍良藥治療,所以不到三天,便完全恢複了過來。他開始尋找出路,想趕去成都和小兄弟相見。他在這華陽山的山腹岩洞內摸索走著。突然間,他發現前麵有一道光線透過來,不由大喜,以為找到了出口,急忙奔了過去。可是當他趕到一看,又不由傻了眼,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出口,而是轉到了另一個大岩洞,亮光是由石壁上鑲嵌著的一顆珠發放出來的。墨明智不知道這顆珠是人間至寶——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暗想:這是什麼燈籠?竟然這般的光亮?借著光亮他又打量著這個岩洞,隻見洞內茶幾凳椅齊備,還有房間。墨明智疑心自己闖進了一位神仙的洞府去了,於是輕咳兩聲,希望引起神仙的注意。半晌,卻不見神仙出來。他便問:“有人嗎?”也沒人應,又大聲連問兩聲,依然沒人應。他暗想:大概神仙不在洞,跑出去雲遊了,也不知幾時回來,我還是快點找路出去的好。他穿過岩洞,見房門大開,不由朝房間望望,可是這一望,竟又嚇了一大跳。原來房間的石床上躺著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在白光之下,更顯得恐怖可怕。幸而他一向膽大,他從小跟著爺爺在深山打獵,也不時見過深山遇難人的屍體和骷髏,他與爺爺還好心地將他們埋葬起來。墨明智定定神後,自問自說:“怪不得沒有人應,原來這位神仙已經死了!”他好奇地走進去看看,這個房間的壁上,也鑲嵌著一顆發光的珠,在床旁一張石桌上,有一幅白絹,絹上有幾行字這樣寫著:“餘一生薄命,空有神功和萬貫珠寶,不能與有情人相聚。但願有緣人進來,將餘埋葬,以神功、珠寶相贈。”落款是“溫玉絕筆”四個字。字跡秀勁,顯然床上的死者是一位女,而且已經死去多年了。
墨明智不知道“溫玉”是什麼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心想:既然她留言將她埋葬,我就將她好好埋葬才是。他於是走出房間,看看這岩洞裏有什麼地方可以安葬她的。
墨明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一生薄命的女,竟然是與巫山怪醫同時代的一位奇女,梵淨山莊地賢夫人的傳人,身懷傲視武林的絕技。她先是憤恨自己有個不光彩的父親,從而不想做人;後又暗戀小蛟兒——巫山怪醫,最後她眼見自己心目的情人與他人雙宿雙飛,傷心已極,於是悄然離開,絕跡江湖,不知所蹤。誰也想不到她竟隱身於華陽山的岩洞裏,寂寞終生,最後鬱鬱而逝……
墨明智在找葬地時,又發現這岩洞裏還有一個小岩洞作為廚房,裏麵不但柴草炊具齊備,還存有米糧哩!奇異的是這些米糧,竟然是長久存放而不變質和黴壞,也許是這岩洞裏的氣溫和空氣特別不同的原因,而使得這些米糧長久而不變質黴爛。神州大地的地下,有很多令人不可思議之處,有的屍體埋在地下,竟然千年不壞,麵目如生。
墨明智轉了幾處地方,都感到不合適,最後,他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說:“我怎麼這樣傻,那房間不是一個好葬處麼?我還去哪裏找?讓死者長伴自己的房間和自己的東西,不更好?”
墨明智具有一身無比的怪異真氣,又練成了金剛指,即使房間地下的岩石堅硬如鋼,他要在這地方挖一個坑,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不久,他便挖好了一個大坑,小心翼翼地將骷髏連同被褥,一塊放入坑。埋葬好後,他才發現墊褥之下還有一塊黃絹,已掉在地上了,他抬起一看,竟然是這岩洞的地形圖。這幅地圖,不但有標明密藏珠寶和神功秘笈之處,更有出路口。墨明智看了大喜。他喜的不是得到了無價的珠寶和什麼神功秘笈,而是知道了出口處,再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困在這岩洞了。他埋葬死者,本來就不是為了這些珠寶和神功秘笈,而是出於同情心。現在對他來說,這些珠寶和神功秘笈,還不及廚房那些米糧來得珍貴。
墨明智知道了出口的地方,不再急於出去了,而是先吃飽飯要緊。他自從跌進了這個神秘岩洞後,暈迷了幾天,又運功療養了兩天。盡管他具有一身奇厚的怪異真氣,可以一兩個月不吃東西而不會餓死,但肚餓卻也不好受。所以他小心地將這幅地圖收藏起來,先去廚房煮飯吃了。其實這幅地圖就是在外麵失落,他人拾得了也等於一幅廢絹,因為這地圖沒寫明這岩洞在什麼地方和什麼山,隻是岩洞內的一幅地形而已,不進入這個岩洞,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幅什麼地圖。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