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千裏救人(1 / 3)

上回說到白龍會總堂一位在武林頗有名氣的堂主,竟然不滿十招,便敗在陶家堡一位不見名傳的少年武士手下,這麵丟得太大了!黃如龍一時驚震得不能出聲。

陶十四娘說:“對不起,郝堂主,這是你逼得我們出手的,現在,可以叫姓王的出來見我們了吧?”

另一位彪形漢說:“好!在下來領教這位小兄弟的高招。”

突然,王大業從裏麵走出來,說:“高堂主,別再出醜了。連郝堂主不滿十招就敗在人家手下,你隻不過比郝堂主略勝半籌而已。”

陶十四娘有點意外,王賊會在這時走出來的。而王大業朝她一揖說:“清問少掌門,要見在下不知有何賜教?”

陶十四娘目視王大業,見王大業不卑不亢,神態自如,而且似乎沒受什麼內傷,不由暗暗疑惑,目光與小燕相視了下,問:“我的來意,你難道不知?”

“在下實不知道,請少掌門明說。”

“哼!我問你,你昨夜為什麼自稱為幽老怪,帶人來要血洗我陶家堡?”

王大業驚愕了:“這從何說起?在下昨夜一夜從未離開過總堂半步,幾時帶人去陶家堡了?再說,憑在下這點微弱的功夫,怎敢去挑陶家堡?何況我們兩家無仇無怨,更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同是武林俠義道上的門派,為什麼要這樣做?”

陶十四娘利劍突然出鞘,劍尖一下已貼在王大業的心口上,冷冷說:“你還敢狡辯麼?你認為本姑娘不敢殺你?”

陶十四娘這一突然行動,主要想看看王賊的反應和武功招式。因為王賊在白龍會,並不以武功見長,而是以智謀取勝,武功嗎?他自稱不及白龍會的任何一位堂主,而昨夜來血洗陶家堡的王大業,武功卻是一等的上乘拔尖高手,同時聽小燕說,王大業受了頗為嚴重的內傷,往往一個人在性命危險的時候,不但本門派的武功會不自主地流露出來,要是受傷,在反應也往往掩飾不了。所以陶十四娘這一突然出手,一是看看王賊有沒有受傷;二是看看王賊的武功。可是王大業在劍尖貼緊自己的心口上時,竟然臉不變色,屹立不動,從容而說:“少掌門,在事情沒弄清以前,你殺了在下,你不怕引起本會千百位弟兄們的忿恨和武林人士的指責麼?你說在下昨夜帶了人去陶家堡,又有何憑據?”

“你手下那十八名黑衣人,全屍橫在陶家堡,那不是證據?”

王大業一聲冷笑:“那不更好?你可以招集成都的武林人士,到陶家堡看看那十八位黑衣人,是不是我會的弟兄,到時,你再殺我王某人也不遲。”

“要是其有一兩個是,你又怎麼說?”

“在下敢鬥膽說,就是其有一兩個是,也恐怕不是本會的弟兄,那是別人有意嫁禍本會和在下。”

陶十四娘和小燕不禁疑惑了,她們疑惑的不是姓王的將事情推得一幹二淨,姓王的推辭,早已在小燕的意料之,而疑惑的,是姓王的確沒受到任何半點內傷,說話氣如常,神色沒半點強忍之情,這是一個受了嚴重內傷之人,怎麼也裝不來也掩飾不了的。

這時,那位白堂主再也忍不住了,兵器亮出,怒道:“姓陶的,你欺人太甚了!你敢傷害我王軍師,我白某哪怕是血灑廳前,也要與你拚一死活。”

也在這同時,裏麵走出內堂的三位堂主,一個個忿怒異常,勢在一觸即發,黃如龍更是臉色鐵青,外衣一脫,說:“姓陶的,你這樣無端端欺上門來,本堂主一忍再忍,你快將劍放下!不然,就算你們三個人能走出去,你陶家堡今後也別想能安靜。”

王大業這時說:“總堂主和各位堂主,千萬別動怒,不然就上了奸人之當了!”

白堂主說:“人家欺上門來,軍師,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他們也別想能好好活著出去。”

王大業一臉正氣凜然地說:“白堂主,請冷靜下來!本人榮辱是小事,但我們兩家火拚,正上了暗設計好人的當,引起了武林的仇殺卻是大事了!各位聽我的話,將兵器放下來,我們有話慢慢說清楚的好。”

要是不了解王大業的人,任何一位武林人,聽了他—番正義凜然、以大局為重和見識不凡的話,莫不感動和敬佩,就是連陶十四娘,也不由暗暗佩服了,暗想:這王賊的確有手段,怪不得他能得白龍會的人愛戴,這等奸雄的人,若不早除,的確是武林的大害。小燕卻不怎麼佩服王大業的這番話,她隻是疑惑,這王賊怎麼沒半點內傷的?難道我昨夜擊傷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麼?他們兩個人,怎麼會生得這麼一模一樣的?還是其的一個戴了令人感覺不到的精巧麵具?她在暗暗打量這王賊的臉部了,看看是不是戴了麵具。

突然間,有人在廳外說:“大家千萬別動火,雙方最好將兵器放下來!”

眾人一看,是丐幫成都堂的堂主青竹劍任劍輝進來了!他身後還跟隨著四五位丐幫的弟,其一位顯然就是金秀姑。

任劍輝,是目前丐幫第二代最有名望之人,為人極俠義,也可以說,他是神龍怪丐的一位親傳弟。不過神龍怪丐不喜歡他為人太直,不夠靈活機變,同時也缺乏學武的慧根,所以隻傳了他一套打狗棍法後,感到他難成大器,便不再傳他什麼武功了,盡管這樣,在丐幫,除了幫主和幾位長老外,他武功已是算高了的,是丐幫的一流上乘高手。在學武方麵,可以說,他是金秀姑的師兄。

任劍輝向陶十四娘一揖說:“陶女俠,請看在我叫化的份上,將劍收下,我們有話慢說,大家同是俠義之人,何必要動刀槍?”

陶十四娘正感到不知怎麼收拾才好,真的一旦動手起來,自己和小燕和墨明智固然可以端平這個白龍會總堂,安全而退,但從此兩家便永無安寧的日了!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吧!我就看在你任堂主份上,先收劍,不過,姓王的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也不會離開白龍會。”

“好說,好說,”任劍輝又向黃如龍等堂主一揖說,“黃總堂主和各位堂主,也請看在我叫化的份上,先心平氣靜坐下來慢慢說。的確,我叫化不但聽人說,也親自去陶家堡拜見過陶掌門,昨夜是有一批黑衣人,為首的自稱什麼幽老怪去挑陶家堡。”

白龍會黃如龍和五位堂主都愕異,“真的有這回事?”

陶十四娘“哼”了一聲:“我會無端端的找上門麼?”

任劍輝說:“真的,我叫化絕不說假話,而且那自稱為幽老怪的人,頭罩也給人掀開了,陶家堡的人,都認得就是貴會的王軍師。”

王大業苦笑一下:“任堂主,這事你最清楚了!不然,我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

“不錯,要不是我叫化昨夜裏與你在一塊喝酒下棋到天亮,這事恐怕連我也要半信半疑了!”

陶十四娘一怔問:“你昨夜與他喝酒下棋到天亮?”

“陶女俠,我叫化的為人,你是清楚的。”

“任堂主為人,我怎不清楚?難道昨夜那人是假的?不是王軍師?”

“當然不會是王軍師。”

“奇了!這人是誰呢?”

“所以我叫化才感到這事來得蹊蹺,這是有人故意如此,以挑動兩家的仇殺。”

黃如龍說:“這一定是幽小怪。”

陶十四娘揚揚眉說:“總堂王,你知不知道撕下那人麵罩的是誰?”

“誰!?”

“就是幽小怪。”

“哦!?是他?”黃如龍又了。

王大業微微一笑:“這事有什麼奇怪的,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陶十四娘問:“怎麼一看就清楚了?”

“陶少掌門,幽小怪為了挑動兩家的不和,故意叫人扮了在下的麵目,然後戴了麵罩,自稱幽老怪去陶家堡尋事,最後由幽小怪將他麵罩撕下來,使在下麵目暴露在你們目下,不就達到了挑動我兩家的不和麼?”

陶十四娘不由看了小燕一眼,心裏說:丫頭,你聽。你想揭王賊的麵目,他現在反而往你身上推了,我要是不與你交往和聽了那紅衣武士的話,真會相信他這麼說哩!便說:“小怪真的用心這麼險惡?”

王大業一笑:“要不,江湖上怎麼會說幽小怪心狠手辣,行為怪異莫測!”

陶十四娘說:“想不到小怪用心如此,我幾乎上當了!”

“這也怪不得少掌門氣憤,就是在下平白無端端地遭人突襲,也會如此。”

陶十四娘向王大業一揖說:“小女一時魯莽,得罪了先生,求先生恕罪。”

王大業慌忙說:“不敢,少掌門隻不過一時不明而已,但願今後我兩家千萬別上了別人的當才好。”

任劍輝笑著說:“好,好,兩位誤會全消,我叫化總算放心了!”

王大業向任劍輝一揖說:“要不是任堂主及時趕來,在下與陶少掌門的誤會,真恐怕不易消除。”

任劍輝慌忙回禮說:“軍師客氣了!”

陶十四娘見事情了結,沒有再逗留的必要,便向黃如龍等人一揖說:“小女一時不明,冒犯了總堂主、王先生和各位堂主,請各位多原諒,現小女告辭,改日再登門謝罪。”

黃如龍和各堂主本來不滿陶十四娘咄咄逼人的態度(的確,昨夜血洗陶家堡的行動,連黃總堂主他們也不知道),現見陶十四娘已賠禮道歉了,也就應付地說:“少掌門不必客氣。”

陶十四娘一行人離開白龍會總堂後,墨明智忍不住地問:“小兄弟,昨夜你傷那個人不是這個王軍師吧?”

陶十四娘也說:“這事太奇怪了!昨夜那個人是誰呢?要說是黑箭,他為什麼要扮成王大業的?”

墨明智又說:“小兄弟,你一定認錯人了!”

小燕也為這事弄得莫明其妙,說:“陶姐姐,當我昨夜揭開那人頭罩時,你看,那人麵目像不像王賊?”

“像極了!可是從今日看,那王賊的確沒有受什麼內傷……”

說著,走著,小燕突然給一個人撞得後退幾步,小燕正想罵:“你這人走路怎麼不帶眼睛的?”可是一看,撞得她後退幾步的人,竟然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那老婦人反而責怪她說:“你這小怎麼亂走亂撞的?要是撞死了我,你不怕償命嗎?今後呀,走路可小心點,知不知道?”說時,便蹣跚而去。

小燕頓時呆住了,眼露驚疑之色,陶十四娘問:“小兄弟,你怎樣了?”

小燕突然說:“陶姐姐,你們先回去,我去追這老太婆。”

墨明智奇怪問:“小兄弟,你追她幹嗎?是你不小心撞了她嗬!”陶十四娘也同時問:“這老太婆你認識?”

“陶姐姐,你別問,你帶人先回去好了!”

“要不要我同去?”

“不用了!有傻哥哥同我在一起就行了!”小燕不再說話,拖了墨明智便去追趕那個老太婆。

墨明智仍不明白地問:“你追她幹什麼?你要罵她麼?”

“罵你的頭!你跟著我好了!”

墨明智更不知小燕弄什麼名堂了,既然不去罵,那還追幹嗎?再說,人家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真的就是撞了你,也不應該罵嗬!但小燕要自己跟他,隻好跟著他好了!

在成都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怕惹人眼,不敢施展輕功,隻急步而行,可是那個老太婆,雖然是腳步蹣跚,走路跌跌撞撞的,可是她在人群走著,卻也不見撞倒其他一些人,有時明明看見她快要撞著人了,隻見她身形一閃,竟然閃到了別人的前麵。他們一直尾隨著老太婆出了成都的南城門,一出城,小燕說:“快!我們快追上她!”

墨明智心想:要追這麼一個老太婆還不易的?一轉眼便可追上了。墨明智並不是什麼憑空亂想,放眼武林,以小燕和他的輕功,還有誰追不上的?墨明智滿以為自己放快腳步便可以追上了!可是那前麵的老太婆,跌跌撞撞,一跌一撞,便去了一丈多遠,墨明智追了一段路,不但沒迫上,反而越追距離越拉得遠了!墨明智這才驚訝,說:“小兄弟,這老太婆不會是神仙吧?怎麼我們追不上的?”

“她呀!比神仙還更有本事。”

眼見老太婆走進一座樹林去了,小燕和墨明智衝進樹林裏,老太婆竟然不見了蹤影,仿佛一下憑空消失了一樣。

墨明智說:“兄弟,我們真的碰上神仙了!我們別找了,她不想見我們。”

驀然間,在他們頭頂的濃之,響起了那老婦人的聲音:“渾小,你們追趕我幹什麼?是不是想再撞我一下?”

作為墨明智那超人一般的聽力,竟然聽不出這老婦人在自己頭頂的樹之,可見這老婦人的武功已達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境地。墨明智仰著臉問:“老人家,你是神仙吧?”

“渾小,你是不是渾得太糊塗了?我幾時是神仙了?”

“那,那,那你是什麼?”

“我是鬼。”

墨明智嚇了—跳:“你,你,你是鬼?”

“是呀!我是一個成了精的老鬼,專門攝取少男少女的魂魄。活該你倆倒黴,偏偏碰上了我,這一下,你們想活命難啦!”

“你,你,你真的要攝取我們的魂?”

“那不更好嗎?你們沒有了魂?就一切聽我調動啦!”

“不,你不能攝我們的魂。”

“誰叫你們追趕我來的?”

墨明智急了,拉著小燕說:“兄弟,我們快走。”

“渾小,你走得了嗎?我要是追一個人,哪怕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到。不過,今天我心情很好,可以放一個人逃生。渾小,是你逃生,還是你兄弟逃生?”

墨明智想也不想:“我兄弟逃生。”

“那麼說,你是願意死了?”

墨明智不答,對小燕說:“兄弟,你快走!”

小燕眨了下眼睛:“傻哥哥,那你呢?”

墨明智用密音入耳之功說:“兄弟,你走了後,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的?”

“我會跑,我跑得比兔還快,她會追不上我的。”

小燕忍住笑說:“你就是這個辦法?”

“對了!我還可以和她打一架。”

“她不是說是鬼嗎?你怎能打得過她的?”

“兄弟,你別問這麼多了!你快走吧!”

老婦人在樹上咭咭笑起來:“渾小,我還以為你頂老實的,原來你這麼不老實,你想叫你兄弟先走,然後自己打算逃跑,渾小,你跑呀,看看我追不追得上你。”

墨明向驚愕:“你,你聽到我們的說話了?”

“渾小,你不知道我是鬼嗎?別說你用密音入耳之功,就是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心裏想什麼。”

“你真的知道?”

“渾小,你想叫你兄弟先逃走,然後在這裏想辦法拖住我,拖不了,就和我打一架,打不了,便向不同方向逃跑,對不對?”

“兄弟,她真的是鬼了!連我想什麼她都知道了!你快走嗬!”

小燕突然笑起來:“奶奶,你別再逗他了!不然,他真的會相信你是鬼了!”

墨明智一怔:“什麼!?奶奶?”

“傻哥哥,她是我奶奶嗬!你不是在桂林疊翠山上見過嗎?怎麼認不出來了?”

墨明智更是大吃一驚:“兄弟,她可不像嗬!”

“那是我奶奶化了裝哪!人認不出,連聲音你也聽不出麼?”

“兄弟,我真的一時想不起了!我怎麼會想到是你奶奶嗬!”墨明智心裏想:原來你奶奶這麼古怪的,怪不得你兄妹兩人也古靈精怪了!喜歡作弄人。

老婦人在樹上說:“小丫頭,你幾時認出我來了?”

小燕急向自己奶奶使眼色,撒嬌地說:“嗯!奶奶,你怎麼將我當成是妹妹了,叫我小丫頭的?”

這位老婦人,正是過去名震江湖的小魔女白燕燕,現在的武林名宿慕容老夫人,她看看自己古靈精怪的孫女,又望望呆若木雞的墨明智,不由微笑:“誰叫你們長得像一個人的。”

小燕見奶奶為自己掩飾女兒身,笑了!說:“奶奶,我在城裏聽你聲音,就動疑了,要不,我會跟來嗎?奶奶,你怎麼也來成都了?”

墨明智一聽,又茫然地望著小燕,心想:小兄弟今日怎麼說話這般糊塗顛倒的?你奶奶不是來成都找你妹妹嗎?你應該說,奶奶,你怎麼還沒走的才對。同時又想:既然小兄弟的奶奶在成都,那小兄弟的妹妹總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去吧?不由向四周望望,希望能看到跟小兄弟生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妹。不知怎麼,墨明智很關心這個小妹,更關心她手臂上的劍傷,是不是全好了。

小魔女從樹上似輕煙般地飄然而下,落在地上耐,真是纖塵不揚,身形如無一樣。她望了小燕一眼:“我要不來,我真不知你會闖出什麼大亂來。”她又望一下墨明智,“渾小,你在望什麼?”

小燕說:“傻哥哥,你還不叫聲奶奶?”

“是!奶奶,你老人家好。”

“我當然好啦!你愕頭愕腦地張望,是不是還害怕我要攝你魂魄,打算逃跑?”

墨明智笑了笑:“奶奶,你老人家說笑了!”

小燕問:“奶奶,我怎麼闖出大亂了?”

“哼!還說,有人要血洗陶家堡,不是你闖出來的?”

“怎麼是我闖的了?”

“看來,你還在夢哩,你知不知道,黑箭他們為什麼要血洗陶家堡?”

小燕驚訝:“奶奶,你怎麼也知道這個黑箭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知道你今天在白龍會碰了一鼻灰,灰溜溜地出來了!小丫頭,別以為自己很機靈,你還鬥不過黑箭這三頭狡猾的老狐狸!隻會令其他人無辜地丟了性命。”

“奶奶,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黑箭詭得很哩!你大鬧青城山以後,黑箭不但發現陶家的毒丫頭與你在一塊,也知道神龍怪丐與你同心,更糟糕的是無回劍門的人,也在黑箭血洗之列。”

小燕一怔:“無回劍門?為什麼?”

“還說,這都是玉丫頭扮什麼白衣女俠,與你在青城山上出現,所以黑箭要首先血洗陶家堡和無回劍門,一來清除隱患;二來嫁禍於你,挑起武林對幽門的仇恨。昨夜,黑箭分三批出動了,第一批是去陶家堡,第二批是去無回劍,第三批去點蒼山。”

小燕又是愕異:“他們也要血洗點蒼派?”

小魔女看了下墨明智:“因為點蒼派的少掌門,與你這傻哥哥有點關係哩!再說,點蒼派的掌門,也隱隱是上靈賊道爭奪武林盟主的對手。”

墨明智急了:“那點蒼、無回劍門不危險了?”

“當然危險啦!要不,我為什麼要找你們兩個的?”

“小兄弟,那我們趕快去救他們。”

小魔女讚許似地看了看墨明智,說:“渾小,看來你人渾是渾,而救人之事,卻並不渾,丫頭,點蒼派,有你爺爺趕去了,你們兩個,應趕去黃山救無回劍門,去遲了,恐怕你隻能去收葬他們的屍體了。”

小燕說:“奶奶,我們走了,那陶家堡不危險?不怕那王賊再去嗎?”

“放心,王賊昨夜受了你一掌,內傷極重,沒有十天半個月,他不能恢複過來,再說,陶三公精明得很哩,黑箭他們在短期裏,是不會犯陶家堡了!”

“奶奶,我不明白,王賊受了我一掌,內傷極重,怎麼我今日看見他,似乎沒有受傷的?”

“丫頭!你怎麼不奇怪遼東那佟家兄弟,也一模一樣?”

本來小魔女一再叫小燕為“丫頭”,墨明智應感到奇怪才是,可是他一來人過於老實;二來一心也急於想知道王賊的情形;三嗎?他感到小兄弟的奶奶,習慣這樣叫自己的小兄弟,所以並不認為奇怪。

小燕睜大了眼睛:“難道王賊也有一個孿生的兄弟?”

“丫頭,這下你明白了吧?你今日看到的,是真正的王大業,那受傷的,是他哥哥而已。再說,黑箭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三個人!?”

“就是王大業他們三師兄,他們出外行動,一律稱黑箭,穿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麵罩。”

“奶奶,你怎麼知道這般清楚的?”

“本來我也不清楚,那是你爺爺為了你們的事,不惜千裏迢迢,去了蒙古一趟,才了解內情。好啦!丫頭,你和你傻哥哥快趕去黃山救人吧!”

“奶奶,那你呢?”

“丫頭,我的事多哩!要去昆侖、少林一趟,說不定還要跑跑華山、武當的,要不是你爺爺相勸,我才懶得理這些江湖上的事,讓這些道士、和尚和什麼俠義門派的人,死了一些糊塗人才更好哩!”小魔女說完,又看了墨明智一眼,“渾小,幸而你大命沒死,要是你死了,我這老妖怪也會動手殺人了!你們還不快趕去黃山?”

“奶奶,你告訴玉姐姐她們,說我們趕去黃山了!不用等我們了。”

“奶奶知道。”

“傻哥哥,我們走吧。”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小燕和墨明智幾乎是日夜兼程,奔往黃山。

第三天上午,小燕和墨明智便出現在江西江府彭澤縣馬當山下的一個小鎮上了。從馬當鎮去黃山,已相距不遠,於是他們在一間小飯店坐下來,打算吃飽飯,再買點饅頭、燒餅上路。

馬當鎮是長江邊的一個小小市鎮,是江西入皖的一道門戶,平日來往商人小販不少,同時也是江南武林人土出沒的地方。因為鄱陽湖,就有武林的一個小門派——白浪幫。白浪幫沒有什麼武林高手,但幫個個都是水性極好的人,專管水上的生意。同時小孤山上,也不時有一小股強人出沒。

小燕和墨明智在進入小店時,便已看見小店已坐了四五位褐衣漢,一個個配刀帶劍,高談闊論,顯然都是武林人,不知道他們是黑道上還是白道上的人物,小燕和墨明智為了趕去黃山救人,就也不多管他們了,更不想在路上惹事生非。

這幾條漢見他們進來,停止了談話,用略帶一些疑惑的目光打量他們一眼,見他們風生仆仆,年紀不大,以為他們隻不過路經這裏的一對兄弟而已,也就不多打量他們,繼續自己的談話,其一個漢說:“你們知不知道,近來幽老怪又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