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忍不住道:“所以你就把自己的痛苦,強行加到別人身上麼?”

男人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沒錯,必須得有人為當年的事負責,對於那兩個犯了錯的人,我不會殺他們,但是我要他們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我說:“你確定,你妻子的離開,是因為旁人的話,而不是因為你自己的態度和為人麼?”

男人不悅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於是我便繼續道:“如果她愛你,清楚你的為人,就不會因為流言蜚語而動搖,相反,如果是你做錯了事,傷了她的心,就算別人再勸,她也不會留下來!所以,最有問題最該反思的人是你,跟其他人並沒有直接關係……”

“唔!”段策突然發出了慘叫聲,同我抬手道:“別說了,這男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根本聽不進去的。”

“你說的沒錯,”男人冷冷的看著段策,“你們的出現,又勾起了我對那段痛苦往事的回憶,既然姓安的男人都已經不在了,那麼他的女兒,也沒必要活在世上了吧?還有你這隻半妖……”

段策愣住,“你說誰半妖?”

男人道:“你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血統的麼?看來那女人很在乎你,把你保護的很好。如果她知道最愛的兒子死了,那她一定會後悔當年的言行吧?”

我回頭看一眼,見良辰已經坐了起來,手指扣在一起開始結印。

而我也握緊了傘,再次借著良辰的掩護衝上前救段策。

然而我們平常流暢默契的攻勢,此刻在這個男人麵前,卻好像弱的不堪不擊。

良辰那些結界,這個男人連抬眼看的興趣都沒有。他周身籠罩著的氣流,將我的傘,生生擋在一米外。

進不能,退不得……我隻是讓自己的雙膝保持直立,就已經耗費了全身的精力。

之前鹿少年的話確實沒有誇大其詞,我們在這男人麵前,確實如同被隨意拿捏的螻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眼看段策的臉越漲越紅,我的心情也愈發焦躁!

幹脆將百獸傘扔到地上,將另一個把傘掏了出來,對準那個男人,“你想要這個東西嗎?”

男人不經意間瞥了下,僵住了,用命令的語氣道:“拿過來!”

我說:“你要先答應放過我的同伴!”

他卻沒有並回應我的話,而是伸出了手,桃花傘好像感應到了他的召喚,咻的飛了過去,我的手臂被震地發麻。

拿到了傘後,他總算鬆開了腳,我借機將段策扶起來,期間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疼的段策齜牙咧嘴。

我連忙道:“傷的重嗎?”

段策白著臉道:“死不了。”

三個人這下總算湊齊了,我方才一直懸著的心也暫時放了下來。

而對麵的男人,這會兒注意力全在那把傘上,他一臉深情的手拂過油紙上的桃花,仿佛天地萬物以及我們都不存在了似的。

兩個童子站在他後麵,誰也不敢開口近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道:“這把傘,你從哪裏得到的?”

該說謊嗎?那個男人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謊言……這男人明顯不是個善茬,他不會輕易放過良辰和段策的。可要是說實話,我的身份豈不就此暴露了?媽媽應該也不想看到我們重聚的畫麵吧!